实际上,图米尼斯的王位确实是个并不那么吸引人的东西。
整个王国的权力,实际上大部分要依靠在法师学院上……即使法师们没有行政执法的权力,但是他们的力量却让他们的意见可以轻易地被采纳,从而左右政局,国王陛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过就是个可以号召诸位公爵的公爵,他掌控的那些权利,比方说税收,招募士兵,引领贵族之类,在法师面前,根本就只是摆设——法师们的力量根本超过军队,法师塔之中光是用作试验的黄金数量就超过了国库库存,每一个实权爵位,不管是公爵或者男爵,身边至少都有一两个施法者的位置,这样一来,说是整个王国都掌握在法师手里,也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
“殿下,他……您怎么会和他一起回来,他……他有没有对您怎么样?那个该死的……”皇宫的大门在视线中变得模糊的时候,克鲁罗德学徒之中的一个,终于无法按捺自己的疑问,但语到半途便已停顿,那张面具之下,清亮眸子中严厉的目光,让他不自觉的微微一抖。
“鲁萨,这件事情,你知道多少?”女子淡淡的开口道。
“我……您在说什么啊?什么事情?我知道什么?我……啊,属下未能事先洞察危险,对于您的安全造成了如此威胁,实在罪该万死,请殿下……”
“你觉得我很傻,是吧?”
“不,怎么可能,属下怎么敢……殿下,请您明示,若是有需要属下完成的事情……群山之神在上,属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面对着手下的信誓旦旦,女子只是摇头:“鲁萨,你不适合撒谎,更别说是借助群山之神的名义了。而且,还是个如此拙劣的谎言。”
她低低一叹。
“图米尼斯的魔法文明远超世人,更何况在他们的皇宫之中?所有的饮食显然都是经过严格检查和神术净化的,一般的毒药不会产生效果,但是如果是我们克鲁罗德特产的巫药的话,可就说不定了,而且,你还很细心地选择了一种最不容易被发现的,而且,我记得能够动用那些带来的冰火龙血兰的,只有我,不,应该是希露达了吧,希露达,关于这件事情,你都知道什么?”
“我……殿下。我是按照鲁萨大人的吩咐去做的,但是他告诉我,那是您的命令。但我保证,这不会危及到任何人的生命……所以……”
“够了!鲁萨,如果你还认为我是你的殿下,那么好……我剥夺你所有的地位,你现在只能为了克鲁罗德努力学习魔法知识。剩余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管,所有人。不得听从你的任何指令,否则的话,我会让你领会群山的愤怒!”
“这……殿下……”
“还有。你们也一样,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类似这样的事情,你们也都一样,我不需要进行一些无聊自由活动的部下!”
……
皇宫之中的小小骚乱,只是维持在极为微小的范围之中。
但骚乱,却也可以同时出现在别的地方。
“这个……尊敬的主人,那位,那位小少爷让我将这个……这个交给您,说是一件,礼物”
这个管家经过不错的训练。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轻易地失态,换言之如果能让他神经不稳定,那个小鬼一定是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瞟了一眼盘子,法师注意到中央是一叠整齐洁白的物件,伸手拈起。指尖传来的那种柔软与光滑便让他微微扬了扬眉头,而当这一叠皮张彻底打开,即使是可以完美控制表情的施法者,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那苍白的皮张展开,垂下,还原成为一个大致的形状。其上专属于人类的那些特征便一览无余——这是一整幅经过极为仔细的硝制,极为平整,更难得的是,非常的完整人类的皮肤,除了在头顶上一道分开的刀口之外,全身令人惊异的没有半点瑕疵……在隐形仆役的手中飘飘荡荡,失去了眼珠的眼眶空洞地瞪着前方,五官之中,似乎还残留着一种苍白的,极端的痛苦与折磨。
“他这些天做了些什么?”
“我并不太清楚,主人,在您走了之后他就将自己和女仆长一起关在了一个房间里,并且命令我们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不准靠近……”管家森森地垂下头,只是却掩饰不住眼角的微微跳动:“我们只能听到女仆长的叫声,各种各样的……持续了三天。最后那个小,小少爷就把她带出来了。”
“她被折腾成什么样了?血肉模糊?”
法师的眉头跳动了几下,感到好奇从心中升起——管家声音中充满了的,是货真价实的恐惧,但这些高级的下人本是经过很严苛的训练的,残酷折磨甚至是四分五裂血肉模糊他们不仅得很多,甚至都曾经经历过,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对于一个经历过高级奴隶培训的人来说这种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主人的忍耐力都是必须的。
那么,那个小鬼究竟是做出了什么,才能让严格训练的仆人如此恐惧?
“主人,请原谅我的无能,她出来时已经被彻底的用神术治疗过,除了萎靡的精神,以及……以及经历过多次的房事之外,我难以判断那位小少爷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刑罚来对付她……”管家咽了咽唾沫,开始继续叙述:“然后他就让我们在后院之中挖了一个坑,将女仆长就这样埋进了坑里,只露出了头,再将她的头发剃掉,然后……”
“然后他在她头顶上切开了一个洞,将一瓶水银倒了进去……唔嚄……”对于恐惧的排斥让管家开始反胃,魔法师不得不使用了一个安定心神的法术,才将事情所有的经过听完:“……女仆长就这这样从她的皮肤里面跳了出来,在园子里嘶嚎挣扎着逃跑,可是那位小少爷随即就将一瓶子酸液撒到了他身上……然后又用上了几个低级的治疗术卷轴……”
“这是在向我示威?还是单纯的只为了发泄?”法师的嘴角翘了翘:“有点,或者说很有创意……虽然愚蠢了一点。不过也好。”
挥手遣开可怜的管家,红袍法师沉默了一刻,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最后发变成一个冷笑:“也算是有趣……我倒是没想过,水银还有这样的用处。”
“将詹姆斯先生请到这里来……不,还是直接告诉他,他今晚将跟我共进晚餐,另外,准备一辆普通一些的马车,作为他以后的出行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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