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浓浓的叹息,道尽书生内心的担忧,特别是那种意犹未尽和富含深意的眼神,无疑将这种顾虑无限制放大。
书生有这种担忧,上官陆何曾没有,军关百战余生硕果仅存的三位将军半仙、白典、张监三人内心更不会没有。
否则,就算抛开矛甲酒肆毛掌柜何老狗这一因素,骑阵组建也不会有这闪电般的速度。
“呼···”
“所持者、必图其远,所忍者、定谋其大。书生,怕是这其中原委曲折,远超你我二人想象。”
“书生,南关是我再三思量后才做出的决定。”
长舒一口气,上官陆脸上的阴沉之色稍淡,望向书生,眼神清澈,将自己内心所有猜测和盘托出。
“南关外有鞑子二十万大军,二十万啊···整整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所需粮草物资,可是海量,鞑子是如何解决的呢?”
“君山天险,夏族之屏障,岂是浪得虚名,不说谷峰突兀山石嶙峋的险峻山势,还有山脉内数不胜数的兽类,若无先天大圆满境界,也就是隼级大圆满境的勇士相护,鞑子大军怎可越过君山,抵至南关下。”
“二十万大军,需要多少勇士呢?”
“君山山脉,对于鞑子而言,可是千年来始终未曾涉足的处女地,又是如何在莫可名状亡羊歧路的君山山脉确定行军路线呢?再有,鞑子大军中的那些战马,又是如何而来?”
“细思极恐啊···何况,怪异之处,起止这些!”
“据我在军关白典大人那看到的斥候军报,鞑子越过君山进入王郡幽谷州和荒郡五羊州,那可是秋毫不犯的呢,这还是策马奔腾劫掠四方的鞑子呢吗?”
“至于南关外鞑子的肆无忌惮不可一世,在我看来无外乎两点。其一:鞑子对朝中动向了如指掌,更甚者,鞑子可左右朝议,阻挠或是迟滞朝堂对五羊的援救;其二:安北大军新遭惨败,再有新的援关大军抵达需要时间,鞑子需要的便是这个时间差,处心积虑欲毕其功于一役,一战而胜攻克南关。”
“若为二,那鞑子便需大量攻城军械,而这···”
鞑子精于骑而骑战无敌于开元,马蹄所至,无不闻风丧胆俯首称臣,万事万物有其长必有其短,金石熔炼、军械锻造、器具打造、茶盐麦黍等,更何谈设计精妙锻造艰难的攻城军械。
上官陆的大胆猜测,令书生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就连下意识出言反驳的话语都显得那般无力和颓丧:“小主子,不、不会···不会吧!两族彼此征战厮杀几千年,那可是血海深仇,皆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怎会呢···怎会呢?”
“哎,若非鹏子在,想必以他的聪慧和精明,能够猜测一二,毕竟论对氏族的了解和错综复杂的朝局,鹏子远胜于我。”上官陆有感而发,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
“小主子至交好友,血狼卫正、魏鹏?”
“是。”
书生眼神瞬间浮起亮光,当即吩咐道:“姜愧,去···将魏鹏请过来,老齐头你顺便通知屠夫和长虫也过来吧。“
“小主子,若如此,我们就不得不提前谋划一二了!”在姜愧和老齐头离去后,书生侧身看向上官陆,压低声音提议道。
“不···书生,难道他们当真敢将五羊关拱手让于鞑子,如从、如此丧心病狂,如此、如此···”上官陆两眼呆滞,一脸不可置信,甚至不知该用怎样的词汇描述他澎湃翻涌的内心。
“欲深似渊,沟壑难平!”
看守角楼禁止闲杂人等靠近,随着牙士听从书生军令而纷纷走出角楼,角楼内瞬间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