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上官柏脸色很是难看,主家的袖手旁观和绝情让他无比失望,想起京城身陷囹圄的幼子,悲痛之情再度涌上心头,思绪随之慌乱,引发无限感慨。
“气运、气运···”
“梓弟,你说各大氏族为何对气运如此忌惮并畏之如虎,各大氏族主脉为此甚至不惜自毁根基,也要控制一族之气运。”
“当年,若非我们这一脉的先祖气运过于旺盛,否则也不会一出生便被家族抛弃,倘若没有老师宗门将其捡拾、抚养,岂有今时今日的药郡青州农山上官一族。”
“残血夜惊变,太多秘密被掩埋,贤亭不出,九大氏族隐遁,可秘密总会有揭露的那一天,不会无休止被隐瞒吧!”
“陆儿卷入朝堂纷争,哪有什么福缘可言,只有看不见摸不着的祸端啊!”
“倘若没有主脉相助,仅凭我农山上官一族,人微言轻无能为力啊,如若那位郭姑娘能够说服靖王搭救陆儿,今后无论如何艰难,只要郭姑娘愿意,我上官柏定倾尽力迎她入我农山上官一族的家门。”
说到最后,上官柏眼神异常坚定,对郭安玉满怀希望并如此许诺的同时,何尝不是对他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讽,更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上官梓看着自家大哥低沉的模样,感到难受,打趣道:“大哥,如果陆儿当真西黄这位郭姑娘,就算人家姑娘此次置身事外,届时你也得让人家姑娘进门啊。再说,咱农山上官一族现在是什么情况,人家姑娘能不能看得上还是另外一回事呢,毕竟可是靖王之女,当朝皇妹。”
上官柏瞬间被逗笑,只是这笑容中充满苦涩,道:“我算是知道源儿那不着调的性子是哪来的了,有你这样的父亲,活该源儿倒霉,我农山上官一族怎么了,皇族朱氏又怎么了,有何不可!”
“也是,上官一族虽非九大氏族,却也是先古七雄中墟的最强一脉,我们农山一脉的师门,更是剑门主脉。”上官梓故意一脸自豪,出言附和道。
幼子总算有了消息,上官柏心情好转,随之目光移向上官梓谈起军务,问道:“那些听从流言,北上前往五羊关的游魂怎么说?倘若擎央城浮屠城和浮屠城没有其他意思,还是放任他们离去吧,无须为难,无论怎么说都算是为夏族公义,总比他们滞留君山,惨死于三头蛟强的多。”
最后,幽幽感叹道:“太阳山脉因三头蛟闹腾这么多年,这下总算安生喽!”
上官梓神色轻松,道:“营正那边秘传军令,放任青州境内游魂北上,还特意吩咐,这是农氏的传话。”
一时间,书房内几人皆是脸色黯然,只听得上官柏幽幽的叹息声:“哎···謌克兴兵大举进犯五羊,朝堂无一兵一卒援救、亦无一谷一粟支援、更无一矛一矢补给,任由五羊边军自生自灭,我夏族戍边军伍,沦落到如此境地,可悲、可叹啊···”
“大哥,一朝天子一朝臣,靖王失势,军伍随之动荡亦是必然。只是陆儿的事,是不是还是要请师叔出面呢?毕竟京城形势不容乐观,一旦局势突变,我们身处药郡,鞭长莫及,还是提前做下准备的好。”
闻听此言,上官源是一脸迷茫,双眼满是好奇看向自己父亲,明显对于父亲口中的师叔及师门,不曾有丝毫了解,而上官浩显然是清楚的,同叔父上官梓一样,微皱双眉,看向父亲上官柏。
上官柏则显得很是犹豫,双眸深处满是挣扎之色,依照他当初同师门的约定,师门会为他出手三次,而当初农山将军庄遭千面杨森围攻,用了一次,此后幼子上官陆在太阴山脉遭赵氏犬牙追杀,用过一次,如今仅剩最后一次机会了,一旦用了,二十年内,他上官柏必须返回师门,终生不得踏出师门半步。
最终,上官柏还是没能做出决断,挥手示意上官梓他们三人离去后,目光中满是哀求,沉声道:“师叔,您老也听到了,不知···”
言毕,空无一人的书房内立即传出一道苍老而肃然的声音,道:“这是最后一次,二十年内,必须随我返回师门。”
“多谢师叔,师侄定当遵守约定。”
只要幼子无恙,二十年足够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上官柏这样想着,神色渐渐恢复,而看向书房内熟悉的一切,流露着一丝眷恋和不舍。
因为一则不知自何地传出,也不知是何时传出的流言,但所有听到此传言的武者,皆无比坚信,只因“贤亭”二字,由此可见贤亭在夏族人心目中的尊崇地位和无与伦比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