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朝堂决议
马文昌脸上闪过一抹疑虑,嘲讽语气感叹道:“自残血夜后,几千年来风云变幻时事运转,皇族更迭王朝变换,我夏族历经数朝,从无外敌破关入境,他朱氏皇族的神雀王朝,也算是开了先河,当载史册!”
“马兄,五羊若失,鞑子铁蹄必然长驱直入,京邑首当其冲。”
“此说,可解?”
马文昌之所以虚心请教,是因为他清楚宋朝来的底细,神雀朝堂都认为宋朝来是秉性耿直的荒郡汉子,却不清楚他宋朝来是荒郡姬氏秘密培养出来的军事大家,论行军布阵运筹帷幄,其能力不弱于靖王朱狄。
“姬老所言,一语中的。马兄以为如何?”宋朝来看向马文昌,笑意舒展,当看到马文昌脸上那郁闷之色,声音爽朗,言语中还有一丝试探的意思,道:“马兄何必如此忧患,王郡黑甲骑、轻甲骑,恐已开赴幽谷州了吧,秦氏老秦人想必也出动了吧!只是不知是九庶长哪一庶呢?区区鞑子勇士,应该不至于劳驾商庶?”
“宋兄,你这藏拙的功夫,无人能及。”马文昌开怀大笑,并未直接给予回应,说完,身子向宋朝来缓缓挪动了些,面色凝重,声音低沉,问道:“宋兄,马某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说否?”
“马兄请讲。”
“依先贤古令,九大氏族各守一关,荒郡姬氏所守为五羊关,此战,京城亦可被蒙蔽视听,然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姬氏对真实战况了如指掌,为何任由战局糜烂至此?”
“哎···马兄,就知你有此一问啊!”
宋朝来陷入沉思,马文昌也不催促,只是轻拍车厢,示意族侄再慢上一些。
宋朝来感到马车速度减缓,撇了撇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低语道:“马兄,姬氏从未忘却先贤古令,更不敢忘却身为氏族的责任。几千年,无怨无悔为夏族戍守五羊关,可几千年的付出和牺牲换来的是什么呢?盛世祥和?不尽然吧,他们早已忘却夏族生存之艰辛,一群蝇营狗苟见利忘义的卑劣之徒!”
长舒一口气,似是缓解心中郁结,轻叹道:“依古制,各氏族应循例遣氏子、优秀族子前往边军为夏族戍边十年,早些年为窃军功还有人入关戍边,可现在呢?就连那些军户氏族也对边军弃如敝屣。”
宋朝来深吸口气,将自己满腹埋怨尽数收起,这才又缓声说道:“五羊军关,护佑夏族北境安宁之屏障,现如今境地如何?无兵可出、无饷可发、无戈可用,纯粹是忠勇之士以满腔热血守卫。英魂犹在,可京城内、朝堂上,又是如何呢?置之不理已难能可贵,最可恨的是那些振振有词,只言国库不盈钱粮不足者,五羊激战正酣,却无一卒一米一粟一钱一戈援助五羊,可悲、可叹、可恨!”
“曹兄,身为姬氏地德天干支姬老血脉,为夏族计,心甘情愿脱离姬氏隐藏姓氏寄身于曹氏,可结果呢?开元4320年、神雀350年,鞑子叩关五羊危急,曹兄贵为一郡郡府被逼的亲率姬氏族军援救五羊,身先士卒领军御敌,身中数箭而不退,直至靖王朱狄艰难斡旋率京城援军入关,这才得以喘息。”
“然后呢···”
“靖王送曹兄入京救治本是好意,可启沣、启昌这两个混蛋玩意儿,为了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逼迫我曹兄支持自己,严令京城医师不得为其医治,最终致使曹兄身躺床榻,忍痛月余不治身亡。”
“曹氏一族呢?若非曹兄寄身于他曹氏,姬氏怎会对他多加照拂,可在曹兄身死后,他们的做法实在是令人寒心,嫂嫂伉俪情深自绝以相随,留下幼子,曹氏唯恐祸及己身,不仅将曹兄唯一血脉赶出曹氏,更开祭堂,将其逐出曹氏族谱,何等决绝无情!”
“忠魂悲戚,何等哀矣!”
“文昌不知其中内情,还望宋兄见谅。”马文昌一脸震惊,显然也是第一次听闻内情,言辞恳请致歉,犹豫道:“宋兄,抱歉,老哥还有一事相问,五羊底蕴犹在,怕是鞑子难以攻破吧。”
宋朝来却是连连摇头,语气低沉解释道:“马兄,五羊最后的底蕴,龙羊神阵已不复存在!”
“什么···”马文昌当即惊呼出声。
“马兄,两年前便已不在了,族人中的蛀虫和蠢材之多,非你我所能想象。”宋朝来仿似没有看到马文昌那充满渴求的眼神,马车距离皇城已然不远,语速不由加快,道:“马兄,朱氏靖王朱狄,才干卓见远非常人可比,五羊一事,他绝不会置之不理,定然有所安排,王郡、荒郡同在北境,理当同气连枝,届时还望马兄相助一二。”
宋朝来起身走下马车,独留一脸惊愕的马文昌。
“多谢宋兄!”
皇侍、皇禁军开路,自一路畅通无阻,就连马车也径直驶至承宣宫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