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骑战,马力蓄积形成冲杀撞击之势,平缓之地五十丈、下行之地二十丈、上行之地六十丈。”
“鞑子以号角为令,后撤、进攻、两翼袭杀、遇袭都有其独特号声。”
“撤退:‘呜呜、呜、呜、呜’···”
······
魏鹏将自己所知晓一切除却那些不能言及的,事无巨细一一道来,贺明也是不厌其烦,一直耐心听着,时不时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样,就这样,半个时辰过去了。
只是,当魏鹏说完,贺明收起脸上所有表情,锐利的目光环视身边雄烈司几位将军、校尉,当他目光再度转回到魏鹏身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魏将军,如你所言,鞑子所仗有三,一为骑射、二为尚武、三为骑术,骑射精湛箭术不凡、尚武者作战多悍勇无畏、骑术高强则灵活机动战术多变。”
随即,眼眸中流露着坚定而自信的光芒,朗声道:“鞑子之强有三,战而胜之,破此三者便可。”
魏鹏不解其意,在贺明灼灼目光下,回道:“将军,的确如此。”
贺明接连点头,遥望北方鞑子所在,傲睨一世踌躇满志道:“天字营身为吾皇亲军,雄烈骑司所乘坐骑为器军营最好的战马:天麟马,开元大陆当之无愧最强战马,鞑子不如也。雄烈骑司,将士们哪个不是日夜操练孜孜不缀,骑术,鞑子亦不如也。雄烈骑司所配军械,当属神雀军伍之冠,甲胄之精良,箭矢所不破,鞑子骑射,无惧也!”
言毕,大笑几声,一脸轻蔑讥讽,道:“鞑子不过北方蛮夷,所谓悍勇,哼···可笑。难道血肉之躯刀枪不入,炼金兵刃不可破?不过井底之蛙,狂悖无知之徒。”
贺明的高谈阔论,雄烈骑司诸将听着是无比悦耳,可在魏鹏耳中无疑惊天霹雳,顾不得上下尊卑,更顾不上他在雄烈司的尴尬处境,匆忙解释道:“将军,鞑子自幼厮杀,战力不俗不可轻视啊!况且,鞑子攻打五羊,可不是纯粹以兵力攻关,攻城车、云梯、抛石机、弩车、床子弩这些大型攻城军械无不具备,一年攻守相敌,鞑子对这些军械熟捻度不弱我军。鞑子随帐主作战,凡百夫长之上者,其帐下皆有勇士,实力相当于我族流武者的牙级勇士、绝顶境的鹭级勇士、先天级的隼级勇士,为数众多,不可不防啊!”
魏鹏好心解释并未得到贺明的赞许,反而以审视的目光盯着他,肃声警告道:“魏司正,吾皇赏识你,赐你武德将军,下旨擢升你为雄烈司司正,请记住你的身份,你已不再是叫花子边军,是吾皇亲军,强弓硬弩坚甲利刃装备精良的天字营雄烈骑司。”
面对贺明凛冽冰寒的目光,魏鹏只能屈服,高声道:“职下领命,谨遵将军号令!”
“职下?”贺明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警告的言语中带有一丝斥责的意味,道:“魏将军,你得吾皇赏五品武德将军,已不再是白身,该当以末将相称,念你久在边军,不熟军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末将遵命!”
听到魏鹏屈从,贺明这才拨马离去,前往后军查看随军军械。
魏鹏转身看着身侧旁若无人一脸轻狂的将校们,内心满是失落和悲哀,贺明身为天字营同知宣武将军,更是此次雄烈骑司出关迎战鞑子统兵之人,对鞑子这般轻视,狂妄而不自知,致使雄烈骑司将士如他一般蔑视鞑子,如此,纵然雄烈骑司装备精良又有何用。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此乃至理名言。
“魏头,战场保命顺利回关,口说无凭以胜负为证。”雄烈骑司众将校眼见同知贺将军不喜司正,有意疏远下纷纷找借口离去,迷糊这才找到机会,于魏鹏身边以只他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嘀咕道。
闻言,魏鹏身体一振猛然惊醒,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无论费多少口舌,他们永远只会自我陶醉,唯有亲身经历才会幡然醒悟,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如迷糊所嘀咕的那般,保存自身并竭力将此战亲历者带回羽谷关,才会正视鞑子的战力。
此刻,魏鹏才明白上官陆再三叮嘱他要将迷糊带在身边的原因,行事沉稳周密,平时不声不响像个闷葫芦一般,关键时刻语出惊人点醒梦中人。
魏鹏并未出言感谢,只是点头示意,毕竟他们身边皆是雄烈骑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