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痴情与专情,可是不一样的呢。”
襄丫头不觉露出懵懂表情,忍不住反问道:
“有何不同?”
“痴情,痴情,为情而痴,只要是为真情而痴之人,便都算得上是痴情之人了。”
“我还是不明白,难道痴情之人不应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襄丫头迷惑了,因为这似乎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哦,那在襄丫头你看来,那孙家才情痴绝的孙子渊可算得上是痴情之人?”
那篇《悼亡妻赋》不就是孙子渊为痴情之人的铁证么。
“自然算是。”
“可若是如你说言,痴情之人本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身边有妾室陪伴并为其诞育子嗣的孙子渊,便算不得是痴情之人了。”
襄丫头闻言,不禁结舌,一时间无言可对。
“孙子渊对其亡妻的情是真,而我喜欢我的妻子是真,喜欢你珝哥哥的情也是真,既然都是为真情而痴,自然便也算是痴情之人了。”
“不,我觉得不该是如此……”
襄丫头想要极力反对,可却如何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难道不是因为,你所执念者: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这话一语通透,说中了襄丫头的心事,只听她呆然言道:
“阿爹同阿娘,不就是如此么……”
父母的言传身教,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是至关重要的。而让如此执念深植于襄丫头内心的,自然也是因着秦烜与如夫人之间的深情不移了。
可在世家之中,这般美好的爱情却着实凤毛麟角。
“痴情之情,并不会只执念于一人。孙子渊即便如今再如何哀恸于爱妻亡故,再过个四五年,也会应家中长老所求,奉行为人子者孝悌,再度续弦娶妻,绵延子嗣。故而在世家之中,一生一世一双人,看着何其美好,想要做到,谈何容易?”
这些言语倒是令襄丫头心中所求者,倍感受挫,可却也算是大致明白,痴情与专情,果真还是有所差异的。
可终究意难平!
“那你家中,可有妾室?”
这丫头偶尔还真是语出惊人。
“我家中,并无妾室。”
呵,开玩笑,家里要是有妾室那还了得?
襄丫头闻言,直呼:
“不可能。”
回应得如此斩钉截铁,我在襄丫头心里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
“你都如此沾花惹草,三心二意了,家中如何会没有妾室?”
哎呦喂,这沾花惹草从何说起,三心二意又是哪样啊?
我是觉得大概越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了。
“在下乃是驸马都尉,若想纳妾,需得公主殿下同意才行啊。”
嗯,这个理由,名正言顺。
“你的意思其实是你心里想纳妾,只是公主殿下不同意?!”
哎,该说这丫头太聪明呢,还是该怪我人品太差了?!
我也不想解释了,故作感慨,言道:
“哎,是啊,只因我们家公主善妒,曾发下话来:想要纳妾,死也别想!我这不也得绝了念想么!”
说完,我颇为心虚的左顾右盼了一番,生怕这话被别个偷听了去。
襄丫头一脸鄙夷的望着我,感慨道:
“看来,也就只有长公主殿下才能治得了你了。”
一听到我们家公主,我便来了兴致。
“怎么,你也对我们家公主感兴趣?说起我们家公主,那……”
襄丫头立马摆手阻止我再滔滔不绝下去,正襟危坐,言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你们家公主长得可好看了,对吧?!”
闻言,我不禁抿嘴一笑,正经言道:
“这是当然,我们家公主不仅长的好看,还十分温柔体贴,等你随我回了京都就知道了,她会对你很好的。”
听我此言,襄丫头忽然沉默不语,气氛有了片刻的凝滞,一股莫名的情绪只让人觉得万分沉重,究其根本,还是因为那句‘随我回京都’吧。
我知道这丫头心里一直在担心什么,所以索性替她说出了口。
“我与公主,同受皇祖母养育教导之恩,是皇祖母看着长大的。皇祖母慈爱仁和,你又如此聪明伶俐,她也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我说这些,无非是想稍微缓和一下襄丫头那因即将远离故土而惶惶不安之心。
这时候,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了在邺城时,前齐皇室宗亲、名门望族以及老弱妇孺们被迫背景离乡、迁徙他地的场景,那哭泣悲痛之声不绝于耳,很是伤情,为远离故土而哭,也为前途为卜而哭……
都说故土难离,草木情深,对谁,想来都是一样的吧!
我缓缓立起身来,度步来到襄丫头身边,却见她两只手掬成了一团微微还有些发颤,可见心中正极力压抑着某些激烈的情绪。
现下看来,她也还只是个小丫头啊!
轻柔地将这个个性有些倔强的小丫头抱在了怀里,像个兄长一般轻抚着她的头,柔声安慰道:
“若是想哭便哭吧,别害怕,我和你珝哥哥,会保护你的!”
被我揽入怀里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到襄丫头的身子一怔,可在听完我说的那番话后,有些僵硬的身子不自觉的便开始微微有些发颤,到最后,这丫头终是再也支撑不住心里的那点倔强,忍不住在我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了。
她哭起来的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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