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木话音刚落,结果,阿鲁台比他跑得更快,两队人马向着侧方撤去,奔向了草原,至于后方,箭雨还在冲杀,他们的人马牺牲了不少,他们用了一招壁虎断尾之势,尽量保住了气数。
等到敌方撤去,大家这才看到原来是赵王朱高燧,领着援兵赶到救援,他身上穿着战甲,脸上胡子拉碴,但眼含热泪,从战马上翻身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朱高煦理了理凌乱的发型,舒畅的吐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些许笑容,“父皇,三弟来了,敌方撤军了,我们终于能够得以歇息了!”
这一路上大家体力耗尽,如今正是疲惫之时,若能够歇息片刻最好不过。
朱棣望着地上密集的弓箭,上面插着敌方尸体,以及他们狼狈逃窜的身影,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中仍旧感慨儿子来的正是时候,这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否则面对两部人马的围剿,自己刚才生死难料,甚至极有可能折损。
微微一侧,眼神落在汉王的身上,朱棣心中很是触动,刚才要不是煦儿拦在前面豁出性命,为自己清理左右威胁,他也不能如此安逸,一往无前。
从马上翻身下来,朱棣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赵王朱高燧,眼神在两个儿子身上来回打转,不由感慨道:“不愧是我们朱家男儿,关键时候还是儿子靠得住,今日辛苦你们了!”
两人谦虚的摇了摇头,朱高燧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父皇这是哪里的话?儿臣救驾来迟本就有罪,父皇仁德不惩罚,已经是儿臣的荣幸了,何谈辛苦?要说还是汉王和楚王一直随行左右保护,他们才是极大的功臣。”
此地不宜久留,还有将士清理战场,至于之后的战争部署也得跟上,朱棣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的瞬间,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朱慕辰,还在忙着指挥王府禁军,他单薄的身形在残风中摇晃,身上破破烂烂,但是仍旧坚持着,朱棣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这个楚王真是了得。
顺着皇上的眼神,汉王和太孙殿下也望了过去,一时之间,爷孙三人心中怀揣着不同的想法。
汉王朱高煦是由衷佩服,他们这些习武之人,如今身体疲惫,何况楚王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这会还在指挥手底下的将士,当真是为了朝廷奉献了毕生之力,值得嘉奖。
就不知这次回去以后,父皇又该是何等态度,若是父皇真的重用楚王,那以后拉拢楚王,离九五至尊之位又近了一步。
朱瞻基没有想这么多,抱着黄龙旗眼里生出了些羡慕,他同楚王一般大的年纪,但是楚王却能够独当一面,而自己只能跟在后面扛着旗,心中五味杂陈。
一旁的赵王朱高燧将三人的举动看在眼中,虽不知这期间发生了何事,但是他们对楚王,此时未免有些太关注了,不过他也懒得去揣测,天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眼前他只知道自己救驾有功,其他的并不重要。
朱慕辰心中并不好受,虽然这段时日已经看惯了你死我亡,但是眼前是王府禁军的尸体,一刻钟前活生生的人,竟都了无声息的躺在他的脚下,心中怎能不触动?
麻木的牵着火箭的缰绳,朱慕辰嘴里一个劲儿的道:“本王认识这个脸上有痦子的,他叫大冬,家里还有个老母亲,回去以后定然要好好安顿。”
“还有那边躺着的那个,之前给本王放过马凳很是和善,就这么没了,回去查查还有什么家人好好抚恤。”
“对了,新招进王府禁军的,那个还没本王肩膀高的少年,家里可还有什么至亲?”
身边人瞧着王爷的模样,知道他伤心极了,张大虎刚刚从那边过来,虽是心中因为兄弟的离开很不痛快,但更担心王爷的状态,“王爷,定然会好好厚葬他们的,只是现在三部的人马退去,我们……”
被张大虎一提醒,朱慕辰忽然就像神思收回来一般,刚刚放松的弦又拉紧,“对了,我们之前的风筝人还停留在茯苓关附近,追击,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彼竭我盈,故克之,敌军正是衰退之时,他们就应该乘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