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了敌方的火力圈,马哈木和阿鲁台两人相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之色,但是他们都是草原男儿,不会轻易认输。
阿鲁台一甩缰绳,神色很不愉快,“都怪这个逃跑的兀良木讷,要不是他当个逃兵,我们也不会逃得如此狼狈,打不过大明,但是兀良是一定要去教训的。”
一旁的马哈木知道阿鲁台向来说到做到,但是他向来不会对自己人动刀兵,好歹合作过,三部力量都被削弱,这个时候再起干戈,恐怕力量更弱,倒如了大明的意,现在只想回去好好调整,整顿实力,一抱拳,“太师,我们就先在这里别过了。”
马哈木领着身后狼狈的部众,离开了此地,朝着草原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留下的阿鲁台,咽不下这一口气,“既然你不打算计较,本汗可不是那忍气吞声之人!”
已经离开了火力圈,再追上去,对方要是来个鱼死网破也不值当,阿吉根据王爷的命令,让手下所有人停止攻击,望着敌军狼狈离开的背影,“即刻返回!”
一时半会,恐怕敌军不会再来。
正当阿吉准备带领手下将士转身离开之际,忽然不经意一瞥,看到对面的山洞里爬出一个人来,正看向他们,对方战甲上全部都是血,而且是当地守军的装束。
“等等,你们先留在此地等我!”
阿吉拒绝了身边的副手跟着,独自一人前往,山洞里的人很是激动,离得近了,能够听到他此时正喊着,“在下是雪城县令之子齐暮,还请壮士带我回去。”
阿吉加快脚步在洞口前停住,仔细打量,对方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之前皇上派遣了人让去营救齐暮,可是报回来的消息却是失去了踪迹,他们那一行百余人,死在了冰湖之上。
加上战争紧急,此事也就揭过了,竟没想到还能够见到齐暮,阿吉赶紧把他扶起来,却发现对方双腿全都断了,肩膀处还中了箭伤。
齐暮抹着眼泪,捶地痛哭,“你们终于来了,咱们打赢了吗?还会再打仗吗?雪城的百姓安全吗?”
问了许多,但是言语当中,都在关心大明,阿吉把他背在背上,声音哽咽,“我们赢了,你们守住了雪城,先带你回去再说!”
大明军队在雪城驻扎,回来复命的阿吉,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朱棣风尘仆仆立刻召见!
齐暮趴在担架上,由将士抬着进来,想要挣扎着起身,但是却只能动一动头,“草民拜见皇上,草民……”
“什么都别说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行什么大礼?”朱棣看的心酸,这是雪城县令唯一的血脉了,蹲下身来,拍着齐暮的肩头,“辛苦你们父子守着雪城,朕来迟了,让你们举家只剩下你一人……”
皇上竟然如此仁慈,齐暮痛哭,像个孩子一般,匍匐在担架上,“皇上这是哪里的话?阿父身为父母官,从小便教育我们,面对敌人要有肝胆,要守护好雪城,这是我们齐家应该做的。”
朱慕辰刚刚进来,就听到了这一番话,心中颇为触动,这次他有大功劳,但是没有要什么封赏,反而鞠躬同齐暮站在一起,“皇上,齐家战至最后一人,只剩下这点血脉,如今雪城百姓,更是感念老县令之恩,不如由皇上做主,定下雪城县令之位!”
一方县令,经过层层筛选,等级很是严格,朱棣稍有犹豫,但念在楚王身有功劳,如今雪城离南京城甚远,想要调一位官员过来镇守,显然来不及。
不动声色的坐在上位,朱棣不缓不慢的开口道:“那依楚王之见,县令之位该如何?”
朱慕辰这个时候倒也不客气了,“雪城人民信仰老县令,若是能够让齐暮接替,自然更好,一则他的身上有血性,拖住了敌军的脚步,有功劳值得嘉奖;二是陛下仁德,为官制度之下更有人情;三来以齐暮为例宣扬爱国护民之道,让为官者向他学习!”
句句在理,朱棣点头同意,“那就依照楚王的意思,齐暮,等你的身体养好之后,继任雪城县令,但要如同你阿父一般勤勉,别辜负朕对你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