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辰川背靠龙椅,如墨般的眼瞳缓缓一掀,似有似无的危险在眼底深处流转。
“皇上!草民认为您提出的政策有问题!”其中一些大胆的富商直接跪落在地,一个又一个的说出自己的委屈。
“如今生意难做,草民就连初成的赋税也要进贡不少,如今皇上却还要提高经商者赋税,草民上有老下有小,又该如何能维持生计!”
“皇上,您为民着想的确是好事,但这一切,我们又怎能承担得起!还请皇上收回成命,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
众多富商你一言我一语,说出口的话仿佛真的含了万般委屈。
周辰川不怒反笑,淡淡的将眼神落于周朗央身上。
旁人不清楚,他心中却是了然。
这些负伤又哪里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凄惨?他们挣尽了百姓的钱又与他国贸易,京中的大部分营养又都由他们收入囊中。
莫说他们可怜,那亏空的国库才是真正可怜!
思及此处,周辰川眼底的危险逐渐溢出,薄唇轻动便问了一句。
“皇叔又有何话想说?”
众多富商闻言,纷纷安静了下来。
周朗央向前一步,深叹了口气,“皇上,微臣认为,同样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怎能偏心于一边呢?”
他以一副长辈姿态,一边规劝,一边用沉重的语气道,
“皇上如今所以登上皇位,微臣知道皇上想要笼络民心,但笼络民心也不是以这个法子啊!”
“微臣认为皇上应当收回成命,不可厚此薄彼!”
“哦?”周辰川尾音清扬,视线隐晦的往屏风内瞧了一眼。
与此同时,在屏风内的楚靖巧不由撇了撇嘴。
周朗央还当真是个老狐狸!
怂恿着这一帮富商过来为难周辰川,如今却又一副长辈之态劝说周辰川,既为难了小皇帝,又得了富商的心,真是当了婊女又立牌坊!
落针可闻的御书房内,周辰川的声音再次轻响。
“诸位爱卿不必多说。”
“君口玉言,朕说出去的话必不可收回,若是诸位还有更好的意见尽管与朕提便是,毕竟如今国库亏空,还需诸位爱卿多奉献些。”
“朕御驾亲征之时,楚家奉献百万军饷!而诸位爱卿又奉献了什么!”
话及此处,周辰川的声音猛的布上了些许锋芒!那危险的眼眸似是带上了锋锐的利刃,狠狠的朝着眼前这些富商的心中扎去!
“诸位爱卿守着家里的那些银钱,只会在远处观看瞧一瞧这楚家为朕贡献的百万军饷能否有回处!”
“而这一次政策推出,贡献了百万军饷的楚家都未曾多言,诸位爱卿又在此谈及意见?不知,朕,是否太过宽容?”
最后那一个字落下的刹那,周辰川身上紧随而至的压迫感朝着众多富商扑面而去!
他们脸色霎时一白!一句反驳的话也再不敢说。
就连周朗央也拧紧了眉头。
他自然还想说些什么,但眼瞧着这些个富商一个个都没了还嘴的能力,他若是在说,只怕这好人的名头可就得落下去了。
略显浑浊的双眸微微一转,周朗央连忙向前,躬下腰身便道,“皇上切莫气恼。”
“此番,是微臣的错,是微臣实在是瞧着这些富商上有老下有小,实在可怜,这才带着他们前来,还望皇上息怒。”
周朗央低了头,周辰川的怒气也顺着他的话在众人眼前消散。
“皇叔是为民着想,朕心中确实有愧,但如今推行此法亦是为国为民,所以,诸位爱卿若是无旁的事,便退下吧。”
楚靖巧在屏风后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