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虽然那样说,但也不能什么也不准备……」
骆蝉衣开始转移话题,说道:「那些达官显贵少不了要送各种金玉名.器,那我们不如就送个有心意的。」
陆绝看着她:「依你呢?」
她明澈的眼眸微微流转:「不如就……做个寿灯如何?要那种巨大的,高高地挂在庭院里,宾客们进门后一眼就能望到的。」
陆绝微微沉吟,点头:「那就做个寿桃灯。」
「好,寿桃寓意好,做起来也不复杂,只不过这种巨型灯笼纸是封不住的,要用绸布拼接起来作灯笼罩子,少不了要请一个有刺绣功底的人才行。」
有刺绣功底的人……
陆绝立刻反应过来她言下之人是谁,抬眼探究地看着骆蝉衣,生怕她是认真的。
骆蝉衣也没想到陆绝这么敏锐,不禁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讪笑了两声:「没办法啊,这个我们都不擅长,你想,不仅要拼接起来,还要绣出寿桃的纹理。」
陆绝缓缓放下目光,想了想道:「这个你不用发愁,我去铺子里找个精良的裁缝。」
啊这……
骆蝉衣真是没想到,他宁可去集市上花钱雇人,也不愿意和杜晴夏有半分瓜葛。
她不甘放弃:「那怎么能一样呢,杜小姐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女儿刺下一针一线都饱含着情感,是外人多少句问候都比不了的。」
骆蝉衣将剥好的松子放进碟子里,拍掉手心里的碎屑,继续道:「你要是不想开口,那就由我来说,如果杜小姐实在不愿意,就依你的意思去街上找裁缝,怎么样?」
听她这样说了,陆绝也没法再说什么,只能勉强点了头。
其实骆蝉衣知道,杜晴夏不可能愿意,少不了又要受她的大小姐脾气:为什么让我绣?你当我很闲吗?
于是她没让陆绝跟着,打算一个人去找杜晴夏,陆绝不在,说话能方便些,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再威胁这丫头一次。
杜晴夏正坐在房间里吃小点心,手里端着茶杯怔愣地看着骆蝉衣走进门来。
骆蝉衣将装得圆鼓鼓的松子仁的锦袋放在了桌上,微笑着说道:「给杜小姐加个餐,松子可以驱寒。」
杜晴夏垂眼瞄了一下那锦袋,干脆地问道:「你又想干嘛?」
她的语气与上次那种充满了防备,十分抗拒的样子不同,这一次语态竟然和顺了不少。
骆蝉衣有些惊喜,干脆不见外地坐在她旁边,从这一袋松子仁入手,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起来,其中对她的绣工更是进行了高度的赞美。
一十色的彩虹屁过后,就在骆蝉衣想要说出请求的时候,杜晴夏却抢先了一步:「你们想让我绣什么啊?」
这个时候,骆蝉衣意识到,这个杜晴夏其实也没有很蠢,而且她用的还是「你们。」
听完骆蝉衣的想法后,杜晴夏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要那么大?后就到我爹的生辰了,根本来不及。」
听她这么说就是答应了,骆蝉衣更加喜出望外,笑道:「那就时间来,越大越好,杜小姐缝制灯罩,陆绝负责灯架,至于尺寸大小,还等你和他之间好好商量。」
说到陆绝的时候,杜晴夏眼皮一掀,白了一眼:「商量,那也是他来找我,难不成你们求人还摆起了架子?」
骆蝉衣立刻道:「怎么会呢,他稍后就来。」
看着眼前的杜晴夏,她着实有些意外,这件事未免太顺利了吧?对方突然不矫情了,让她还有些不适应。
看到骆蝉衣若有所思的神情,杜晴夏扬了扬脖子,坐正了身姿:「你不用多想,要不是为了我爹,我才不会管呢。」
骆蝉衣点头,顺着她说道:「我知道,杜小姐向来孝顺。」
庭院里的树都秃了,枝桠上落着几只灰雀尤为显眼,地面上偶尔可见下人没有及时清扫的枯叶,混着清晨残留的雪水粘腻在地砖上。
陆绝与骆蝉衣沿着花园小径,一路走向杜晴夏的房间。
她边走边说道:「杜小姐这次还挺通情达理的,虽说杜老爷是她爹,但整件事也是我们挑的头,她到底是帮我们的忙。」
陆绝安静地听着。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陆绝:「对了,银子呢?」
「怎么了?」陆绝摸向胸口,将整个钱袋都掏出来递给她。
她每次要银子,他都会像这样,掏出随身的钱全部送到她面前,甚至原因都不曾了解,陆绝不是挺抠门的吗?
骆蝉衣笑了笑,扯开钱袋,拿出一小锭银子:「我们兵分两路,趁天色不晚,我去街上买些韧竹、铁线这些东西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