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蝉衣一瞬间失去了支撑,身体向后仰了过去,陆绝伸手去承接她的手背,也随着她一起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那一刻,两人挨得极近极近,脸庞抵触,嘴唇轻擦,呼吸交融。
嘴唇又是极薄,一丁点的温热却会被放大数倍。Z.br>
就像一片干透的了树叶,碰到一处星火,只一瞬间便燃烧成了一团烈焰。
陆绝的一只手掌还压在她的背后下面,骆蝉衣就感觉到那只手越来越热,甚至透过棉衣传了过来。
此时,他半个身体压在她身上,脸庞虽然已经移开了一些,但依旧是很近,她几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只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一下下扑在她的耳窝里,湿湿热热,不知不觉间,她的心跳就随着他的呼吸一紧一松。
然而他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聊上了天:「你刚刚说,谁与谁有意思?」
此时也许是因为压着气,他说话的声音格外低沉,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莫名有种奇怪的吸引力。
她脑子有些乱,下意识地说:「你和……」
「和谁?」陆绝继续俯下头,逼近她的脸,像是某种威胁,示意她想好再说出来。
骆蝉衣心头一颤,本能地别开了脸,他高挺的鼻尖已经触碰到她耳廓上,撩动着耳边芊芊细细的绒毛,酥酥.痒痒,她只觉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你……我脚疼……」她说话的嗓音都有些喑哑,没有看他,只推了他一把。
她的力气没有多大,根本不足以推动他,但她说的是脚疼,陆绝顺势就爬了起来,尽管知道这大概率只是说辞,但还是立刻去察看她的脚踝。
确认无恙后,陆绝重新坐在她身边,侧脸看她:「这个结果,你可还满意?」
骆蝉衣反应了一下他的话,才明白他说的是现在他和杜晴夏的这种状态。
虽然,眼前的局面是她仅凭一己之力促成的,但要是说满意,那可差远了。
判官要的结果是陆绝迷恋上杜晴夏,再让他爱而不得,成疯成魔,最好是毁了他的一切,这才称得上是个够格的情劫。
可现在显然这情劫给错了人,杜晴夏好端端的白捡了一个劫,也是够倒霉的。
「呵呵……」她无话可说,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第二天,还算平静。
杜晴夏来了几次,送汤送饭送物件,在陆绝面前说话也格外小心翼翼起来,也不敢再多说要陆绝娶她的事,只让他们安心住着,只要不走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直到第三天,杜老爷拄着拐杖又进门了。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也许是腿伤好了许多,他步伐明显欢快不少,脸上也是容光焕发的模样,一进门就喊着「陆世侄」。
陆绝正在整理竹篓里的东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了过去:「杜伯伯。」
杜老爷看了眼他手边的竹篓,笑吟吟地问:「这几日住的还习惯吗?」
他抬眼环顾了一眼周围,叹了口气:「整日也不见个阳光,真是委屈你们两个孩子了。」
这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换谁还听不出来个意思。
「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夜里启程,」陆绝低下头继续整理东西,继续道:「杜伯伯,此事不必让其他人知道,免得多生出事端。」
他说得其他人,没有别人,就差连名带姓说是杜晴夏了。
杜老爷闻言脸色一下子变了,激动得一拍大腿:「你看你呀陆世侄,杜伯伯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别说你要住一阵子,就是一辈子,杜伯伯把这间屋子整个送你又能怎么样,我真是担心你们住的不舒坦,只要你愿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要是不愿意,那杜伯伯给你想办法就是了,咱们可以再换一个安的地方。」
陆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清冷冷,又包含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意味,转回头继续收拾东西:「不必了。」
骆蝉衣这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倚靠着拐棍,不由得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杜老爷,一日不见,他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被人下降头了?
见她走出来了,杜老爷立刻朝这边迎了过来:「骆姑娘,我这陆世侄脾气倔,但是听你的话,你快帮我劝劝他,当年我与他爹娘的交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如今他们不在了,我看待陆绝就如同亲侄子一般,他遇到麻烦我若不知道就罢了,我知道了怎么能坐视不管,以后到了下面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他爹娘。」
骆蝉衣算是品出来了,但凡杜老爷提及当年,提及陆绝爹娘,就一定是有问题,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琢磨了一下他刚刚的话,于是便套问道:「不瞒杜老爷,我们遇到的麻烦可不小,杜老爷收留我们,难道不怕吗?」
杜老爷果断摇头:「不知道的时候是怕,现在知道了,反而不怕了,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一起面对就是了。」
他这么一说,竟叫她有些有些摸不准了,于是故作叹息,继续试探道:「话虽如此,但杜老爷未必知道这件事有多难。」
杜老爷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不就是混沌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