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蝉衣冷笑一声:「看来是没记住……」起身便要走。
杜晴夏更加用力拽住她的衣袖,眼中的恨意明明又加深了几分,却咬着牙点头,无声地说道:「记住,记住了……」
骆蝉衣叹了口气,也懒得同她计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眸深处璀然一亮。
「你们……」此时门口处的杜老爷一声惊呼。
他与陆绝一进屋,就看到这两人离得这么近,杜晴夏还扭扯着骆蝉衣的衣裳。
几乎是同时,骆蝉衣感到那双揪着自己的双手被人一下子扫开,她自己也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中文網
陆绝扶着她,紧张地扫视一圈,眉心微皱,眼中满是关切:「你没事吧?」
骆蝉衣立刻摇了摇头,让他安心。
「爹——」
另一边的杜晴夏嚎了起来,胸口猛烈起伏,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抽泣道:「我……」
她哭声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忽然抬手指向骆蝉衣:「是她……」
杜老爷将女儿搀到软榻上,看着她如此狼狈,很是心疼:「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杜晴夏张口啜泣着,同时眼神十分慌乱,她明明受了极大的委屈,明明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可为什么就记不起来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可又不明白为什么要摸喉咙,她这是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了?
杜老爷心焦道:「晴夏啊,你这是怎么了?」
「杜老爷。」骆蝉衣说道。
杜老爷转头看向她:「骆姑娘,这是……你们刚刚……」
「可能是这糕点不合胃口吧。」她目光点了下地上那一团:「她刚吃了一口,就开始发脾气。」
杜老爷目光也随之看过去,奇怪地「嘶」了一声:「不应该啊,这可是她最喜欢的糕点。」
「杜小姐有伤在身,自然心浮气躁,杜老爷最好让她在房间静养,总是出门不利于她伤势恢复。」
杜老爷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于是扬声向外面喊道:「快来人,将小姐抬回房。」
转头他又对骆蝉衣和颜悦色道:「让你受委屈了。」
骆蝉衣微笑,摇了摇头。
杜晴夏直到被下人抬起来,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都别动,我想起来了。」杜晴夏突然叫道。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杜晴夏眉头紧锁,用力地回想着:「嘴巴……可得,管住了……」
「你说什么?」杜老爷附耳去听。
杜晴夏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嘴巴可得管住了,什么意思啊?
她就在这种冥思苦想中被下人们抬走了。
陆绝眼看着那软塌消失在密室大门后面,转头对骆蝉衣说道:「以后,有多远离她多远。」
看陆绝的神情,他似乎是断定了杜晴夏已经疯了。
骆蝉衣有点想笑。
——
午夜。
骆蝉衣睡在床榻上,皱着眉翻了个身,说不上来哪里难受,但困意正浓,她一头扎进被子又继续睡了过去。
「骆蝉衣……」
声音从床榻边上传来,与此同时,她头上的被子也被人掀开,一块潮湿的手帕覆住了她的口鼻。
骆蝉衣一下子清醒,抬手便去抓。
「是我。」
是陆绝的声音,但听起来又有些奇怪,应该也是用手帕之类的捂着口鼻发出的。
她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一下,但她很清楚,此时天都没亮,陆绝可不是那种无聊的人,这个时候他来叫醒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她迅速起身,寻找周围的一切异象,房间里没有点灯,一切事物都隐于黑暗。
「有烟。」陆绝说着托起她的手背,连同她手上的湿手帕一起覆住她口鼻。
不错,这房间里此时弥漫着大量的烟气,她刚刚睡觉的时候就感觉到喉咙非常不舒服。
她第一反应是这是有人故意放的毒烟,想要在不知不觉间害了他们性命。
但很快她就排除了这个猜测,因为这烟是从房间四面八方的缝隙里涌进来的。
此时外面传来遥远又嘈杂的声音,只不过这个密室非常隔音,具体是什么声响很难分辨。
「走火了!」她道。
陆绝「嗯」了一声:「应该是。」
「我们得赶紧出去。」她抓起身边架子上的衣裳,慌乱地穿套上。
烟只会越来越浓,温度越来越高,就算火没有烧进来,他们也迟早会变成烤肉干。
而对于她这个提议,陆绝却犹豫了,迟疑了半晌才动。
骆蝉衣忽然就想到了,陆绝在犹豫什么,怎么会无缘无故走火,一定是有人蓄意放的,目的就是把他们逼出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此时就在暗中观察整座杜府大院,蓄势待发,只待他们的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