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敬候府有练武场,是建府时修的,往上数几代,都很有用处,唯独到了宴轻这一代,练武场闲了下来。
练武场很空旷,不止适合练武,也适合放烟花。
凌画风花雪月红罗暖帐的心思被宴轻毫不留情地打消后,便一心扑在了放烟花上,所以,她下了马车后,高高兴兴地吩咐琉璃,“去,把府中人都召集到练武场,大家一起看放烟花。”
琉璃点头,也立即高高兴兴地去了。
宴轻瞅了凌画两眼,心想着这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幸好他刚刚没答应她,否则她吃完了没准一抹嘴就再也不惦记黏着他了。那他岂不是得气死?
凌画自然没察觉宴轻的心思,她小憩了片刻,此时又精神了,挽了他的手就往练武场走,“哥哥,快,咱们去练武场等着。”
宴轻深吸一口气,默默地被她拉到了演武场。
因两位主子回来,召集大家一起到练武场放烟花,本来有些安静的端敬候府似乎一下子从死水一潭活了,纷纷从院子里出来,直奔练武场。
府中仆从不多,但是客人倒是不少。
曾大夫和他的小孙子,还没被沈怡安接走的沈平安,新来的崔言书、朱兰,都从院子里出来,去了练武场。
崔言书被醉仙楼的马车送回来后,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准备沐浴歇下时,便有人来喊,说小侯爷和少夫人回来了,喊大家伙一起去练武场看放烟花,据说是特质的烟花,没见过的花样。
崔言书只能又从屋子出来,跟着人去了练武场。
他到时,大家都已到了,仆从护卫们一摞摞地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凌画穿着紫狐披风,指挥着众人将一摞摞墩子一样的东西逐一摆放位置。
崔言书来到近前,目光从凌画身上转到宴轻身上,心想着怪不得今儿在醉仙楼吃饭宴小侯爷心不在焉,这件紫狐披风,他记得凌画进宫前他们在府门口遇到她时并没有穿着,如今回来穿着,怕是二殿下送的,在漕郡时,便有手下人禀告,说二殿下在暗中派人收紫狐皮子,他还让人暗中贡献了一张。
他有些想笑,走到近前,故意当着宴轻的面夸凌画,“掌舵使这件紫狐披风很好看。”
凌画心里正高兴,随口说,“嗯,我也觉得很好看。”
崔言书不客气地说,“二殿下暗中让人收皮子时,我手里有一张,也让人转手了,小赚了二殿下一笔。”
凌画转过头,稀罕地说,“可以啊,你挺会赚钱。”
“掌舵使过奖了,都是您带领的好。”自从凌画任职漕运掌舵使,最大的目标,就是填平漕郡亏空的窟窿,给国库赚银子,就问他们跟随在她身边的所有人,哪个不是被锻炼的见钱眼开?琉璃有一段时间更是看到钱眼睛都冒绿光。
凌画骄傲地扬了扬脖子,不置可否。
她管他赚没赚萧枕的钱,反正,如今萧枕也会赚钱了,花到她身上,她也就笑纳了。
宴轻伸手搭在崔言书肩膀上,力道不重,却让崔言书肩膀一麻,他拖腔带调地说,“崔兄啊,你这么多话,就不问问今儿在宫宴,我夫人见没见着你那表妹?”
崔言书顿时想起这人不能得罪,立即改口说,“我那张皮子当时赚了一万两,我算算够请宴兄喝几顿酒,宴兄觉得如何?”
宴轻松开爪子,“嗯,挺好。”
崔言书松了一口气。
凌画却不放过他,敢在她面前当着她的面伸爪子上眼药,看她饶不了他,她转头对崔言书笑着说,“今儿在宫宴,我还真看到你那表妹了,我送太后回宫,她在半途拦着我,找我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崔言书扶额,他今儿真是喝多了,否则怎么敢惹这两个人了?大约是林飞远不在跟前,他一时忘形了,没想起来如今已没盾牌在前面挡着了。
他低咳一声,拱手,“掌舵使,言书知道错了。”
凌画继续说,“她想知道当年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怎么留在漕郡的,我如实告诉了她,她听完之后,看起来十分不好受。能在宫宴找机会找我说话,可见她心里没放下你,要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一举一动,都是有人盯着的,哪怕听不到我们说什么,但也足够人私底下猜测的了。尤其是,她是被崔言艺带进宫,以崔言艺家眷的身份参加的宫宴。”
不说朝臣们,只说宫里的陛下,就得抽空想一想这事儿。毕竟,崔言艺是新科状元,如今已进了翰林院,崔言书在江南漕运也是鼎鼎大名,他被她带回京城,在折子上也已上奏了陛下,虽没明说他以后去二皇子府高就,但陛下应该已心知肚明。这堂兄弟两个人,又因为一个女人牵扯,无论怎么想,都是可以唱十出八出大戏。
崔言书面不改色,“我知道掌舵使定然不会让我吃亏,掌舵使不止说了这些吧?”
凌画翻了个白眼,刚刚的事儿忽然也懒得跟他计较了,没好气地说,“我还告诉她,最好让她爱重身体,活的久一些,她这条命,可是他表哥从小费心费力耗材耗力一直养着的,可不能太便宜她将来的丈夫。”
只有郑珍语活的久,崔言艺养这朵娇才能更长久地费心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