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看着他,“不是太为难之事,你就说。”
意思是太为难之事就别开口了。
许子舟微笑,“往后至少十日,你都要日日来天牢吧?”
凌画点头,“原则上是这样的。”
只有她天天来天牢,东宫才会急,才会动。
许子舟说出所请,“若是子舟请姑娘教我下棋,会不会是为难之事?”
凌画一愣。
这似乎算不上什么为难之事。
她看着许子舟,“你的棋艺也是不错的,其实用不着我教。”
“你与我下棋,是留了三分的,但我还是输了。”许子舟目光诚挚,“在下下棋,一直以来凭自己看棋本子摸索,未得名师指点,与人对弈,未免拿不出手,若是姑娘乐意教,在下拜师也可以。”
凌画闻言一笑,摆手,“拜什么师?我教你就是了。这又不是什么密学不能传人的东西。”
许子舟道谢。
于是,凌画又教许子舟下了一个时辰的棋。
凌画走出天牢时,已深夜。
许子舟送她出来,“我送你回府吧?”
“不用,有琉璃在呢,我们送你好了。”凌画上了马车,想着这期间许子舟也不能出事儿。
许子舟想了想,没拒绝,“那就多谢了。”
将许子舟送回府,凌画才与琉璃回凌家。
琉璃还是那句话,“许少尹多好的人啊!”
凌画也还是那句话,“许子舟真善良!”
琉璃翻白眼。
回到凌家,凌画已累极,连梳洗都懒得动了,直接宽衣睡了。
太子萧泽虽然被皇帝罚闭门思过,但也只是不踏出东宫而已,外面的消息自然有东宫的辅臣和幕僚送到他面前。
这一日深夜,东宫太子书房依旧亮着灯。
萧泽沉着脸在等着京兆尹的消息。
直到快子时,才有暗卫传回消息,“殿下,凌小姐在京兆尹大牢里待了两个时辰,方才回府。”
“她怎么待了那么久?”
“据说是给那四个死士解毒。”暗卫说着打探回来的消息,“许少尹程陪着,据说等着解毒后审讯。”
萧泽眼神一厉,“父皇越过京兆尹府尹陈桥岳,将此案交给京兆尹少尹许子舟,这是要做主为凌画彻底查清幕后之人了。”
他咬牙,“父皇对凌画比对本宫还要好,若不是凌画的身份自小就是凌家人,她娘以前从没见过父皇,本宫还以为她是陛下的私生女。”
这话没人敢接。
萧泽问,“凌画离开后,许子舟呢?”
“据说凌小姐怕许子舟深夜回府不安,她将许子舟送回府了。”
萧泽冷笑,“她为了查案揪出幕后之人,连许子舟的安都考虑到了。”
东宫近臣道,“要杀许子舟也容易,凌小姐不会处处看着许子舟,杀他其实比杀凌小姐容易,他毕竟出身寒门,根基浅。”
“许子舟不能杀,他是父皇的人,有凌画盯着,我若是对许子舟动手,定被她所知,父皇喜欢许子舟和沈怡安,多次赞赏他们二人是后梁的两颗明珠,若是我杀了他,父皇雷霆动怒,本宫得不了好。就算父皇再宠我,也不允许我动许子舟。”
“若是殿下强行动了呢?”
萧泽撇了近臣一眼,“父皇敢废我太子之位。”
近臣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至于吧?陛下喜欢殿下……”
萧泽摆手,“父皇看重的是江山稳固,是朝局安稳,是有才之士报效朝廷,许子舟是天子近臣,就如本宫对你这个东宫近臣,有人杀了你,本宫岂会轻轻放过?”
近臣顿时没了话,“那殿下该从哪里入手?一定不能让那四个死士供出温家来,否则,凌小姐一定会咬死温家,殿下可就失去臂膀了。”
萧泽自然知道厉害,“想办法对那四人灭口,虽然死士开口的可能不大,但凌画那女人邪门,没准真能让死士开口,不能让她拿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