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并不讨厌你,这和我对你不放心并不冲突,你多情也是你的事。”雾山堇撩了下长发,“只要你不对我抱有下流的想法,好好听我指挥就是了。”
羽岛弦满脸不悦,叉着腰说:“你这是什么居高临下的语气。”
“怎么?你有什么不满吗?可以说出来。”
作为福井的骄傲,他并不想在这时展现出让步的姿态。
“我可是模考第一,校长和老师都对我抱有极高的期望,雾山同学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雾山堇平静地说:“只是因为我模考因事没来,再说了,极高的期望是什么?在东京活下去?还是说遵守宪法?”
羽岛弦抬起手捋着刘海,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是全国考试,考进全国前三。”
雾山堇用揶揄的语气问:“也就是说,这是别人给你的期望吗?”
“听上去好像很自大,但事实上就是这么一回事。”羽岛弦突然想起来什么,好奇地望着眼前的少女问,“对了,雾山同学你对我有什么期望吗?”
雾山堇露出看望精神病人般的慈爱微笑,说:“就算我是一位天才少女,也没可能知道这么多。”
“......”
羽岛弦内心坚强地装作没听见,蹲下身来到她身边,帮忙把稿件放进箱子里整理好。
雾山堇忽然往旁边撤了两步,长睫毛跳动了下,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却让帮忙整理的羽岛弦心里十分难过。
“突然移开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过你根本不在乎吗?”
“抱歉,我实在没想到我原来对你有生理性上的抗拒,错的是我?”
“让你一本正经的在这里毒舌,错的人难道是我吗?”
这时,在社团大楼的二层,有单簧管的声音传来,是巴赫那神圣庄严的《主啊,人们所期望的喜悦》。
从窗外漏进来的阳光,映照出雾山堇的身形轮廓,那令人惋惜的侧颜,就像慈悲的天使。
羽岛弦内心那复杂又混沌的情绪徒然浮现,他已经不止一次有这样难以言喻的情绪。
情绪,总是由一些人或者事物才会产生,一旦产生了这样的情绪,他便难以遏制。
羽岛弦觉得这和自己的信念、价值观和规条有关,那就是——
「这一生,皆在追求美好之物」。
这也是为什么,羽岛弦在桐川高中的口碑两极分化的原因。
羽岛弦站起身,脸上露出迷倒少女的微笑,手指轻轻摩挲着稿纸,连这若无其事的一举手一投足,都不由分说着散发出魅力现充少年的气场。
他直视着雾山堇的双眸,柔声说:“我想和你成为朋友,行吗?雾山同学。”
然而回应着羽岛弦的,却是一双清冷无比的眼睛,高冷的外表和可爱一词完全不沾边。
“这里有摄像头。”雾山堇的眼瞳如同朝霞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羽岛弦兴致全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真无趣。”
“笨蛋写在脸上就好了,不用特意说出来。”雾山堇捋了捋长发,“行了,该走了。”
渐渐熟悉的褐色短裙在空中舞动,刮向窗外的风,将她乌黑的长发飘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