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不发脾气,因为我一发脾气就得死人。”
陈闲站在阴影里,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那双在黑暗中隐隐发光的眼睛并未有杀意,不过就是那种平静的眼神,却让许三寒感觉遍体生寒。
“我有点生气了。”陈闲轻声说道,不冷不淡地看着许三寒。
恐惧,绝望。
此时此刻,许三寒心里已经被这种种情绪填满了,他只感觉今天上门来找陈闲就是个错误。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突然活过来??
许三寒想不明白,或许这种事放在其他异人身上也同样想不明白,他听说过有不惧轻型热武器的异人,据说子弹无法打破他们的皮肤组织,不过也仅此而已,一旦子弹穿过他们的头颅,在脑组织被破坏后他们一样会死,无一例外。
那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三寒看着站在阴影里的陈闲,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之前他看得很清楚,也细心的确认过,陈闲的头颅受到了贯穿伤,伤口里不仅流出了新鲜的血液,还有那些跟豆腐脑一样的东西,许三寒百分之百的确定,那一枪绝对破坏了陈闲的脑组织。
更何况在那之后,许三寒又在陈闲身上补了七八枪,几乎每一枪都是打在人类躯干的要害上,而且可以肯定每一枪都打进去了,不存在没打破皮肤组织的可能。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许三寒颤抖着,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不再连续,一双眼睛瞪得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你不可能活过来除非你不是人”
陈闲没有回答许三寒的话,缓缓步出那片阴影。
在月光下,陈闲的身影也变得清晰起来。
他身上有许多还未愈合的伤口,但最显眼的还是头颅上的贯穿伤,虽然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那些白色液体也不再继续流失,可是硬币那么大的窟窿眼,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陈闲脸上的很平静,但这种平静之下却藏着怒。
在此之前他无法想象到,竟然会有人因为一点小事就驭煞上门杀人,而且失败之后还继续上门找人的麻烦,甚至还拿着枪
“一件邪器而已,有必要闹得这么大吗?”陈闲喃喃道,像是在自言自语,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误地传进了许三寒的耳中。
见陈闲一步步的踩着地上粘稠的血迹向自己走来,许三寒害怕了,可以说他从生下来到现在就没这么恐惧过。
在他眼里,此时的陈闲就是一个恶魔,比他原来见过的那些异常生命还要恐怖无数倍!
“还想开枪?”陈闲见许三寒有抬手臂的动作,倒也不想去躲闪,而是握紧了手里的锯肉刀,往上略微提了半寸,“这个距离,我比子弹快,你想试试吗?”
许三寒身上的衣物已被冷汗浸湿了,他很想把手里的枪再抬起来,再照着陈闲的脑袋开几枪,起码这样能让他再躺回去。
但事实却不如许三寒所愿,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就像是一只被围剿到绝路的猎物,面对逐渐向自己步来的猎人根本起不了反抗之心。
他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别说是把手再抬起来,就是想单纯的握紧手枪都变得极其困难。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开枪打他啊!!
许三寒心里绝望的嘶嚎着,但无论他的想法如何,身体却依旧不受自己的控制。
不过几秒,陈闲便走到了许三寒身前。
“对对不起!!我今天不该这么做!!我被那件邪器吸引得有点失去理智了!!你别杀我啊!!”
许三寒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了,疯狂地给陈闲道歉,希望能借着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让陈闲放他一马。
陈闲背着光站在他面前,脸上黑压压的像是蒙了一层阴影,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放开我朋友,要不然我卸了你两只手。”
陈闲的语调变得不那么平静了,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透露着那种想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杀意,这与他之前的表现很不相符。
在此之前,陈闲无论是语气还是目光,都是如以往那般死水一样的平静,好像他的情绪从不会产生任何波动,哪怕自己被人开枪打爆了脑袋,也能很好的控制住情绪。
但在这时候,陈闲却发现自己很难做到这点,他走到许三寒身前时,许三寒的一只手还拽着女孩白皙纤细的手臂,或许是因为他过于紧张导致力气控制不当,女孩手臂上被拽住的地方有些发红。
就那一点红印,在陈闲眼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恨不得直接用锯肉刀把许三寒给锯成两半!
“对不起!!我现在就松开!!”
许三寒也察觉到陈闲的变化了,忙不迭地松开手,生怕激怒陈闲。
“你今天上门找我,只是为了邪器是吗?”陈闲问道。
“是”许三寒小心翼翼地答道,目光游离不定地在陈闲身上打转,越是看得清楚他就越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