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悬崖边处,许雅南已经没了继续站着的力气,瘫软地坐在悬崖边的一块巨石上,望着犹如深渊般的山体裂缝,她身子细微地颤抖个不停,连呼吸都没了力气。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许雅南很想问陈闲一句,因为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但自始至终他都以回避的姿态来面对自己,这样的时间久了,连许雅南都认为自己惹得陈闲心烦了,毕竟太过热烈而不必要的爱是能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她不想让陈闲难做,所以她也开始学着伪装自己,让自己表现得没有那么喜欢他。
可只有许雅南自己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煎熬。
就像是一场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有结局的暗恋。
不,或许就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暗恋。
看见他走近了又想躲,生怕惹他厌烦,看见他走远了又想追,生怕自己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许雅南无数次想问陈闲这一句话,但她却从来没有说出口过,因为她不知道陈闲会给自己什么答案……可是现在,许雅南却突然间明白了。
就像是那天夜里他说的话。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个怪物,因为他无法理解自己是以怎样的生命形式存在……他这个人在外人看来是十分理性的,但只有熟悉他才会知道,他本质上其实是一个感性的人,恰恰就是因为他太过重视感情,所以他才会经常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他怕与人有什么牵扯,更害怕与人有更深层的情感交流,因为他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他根本就无法想象若是对方永远的离开自己之后,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一辈子都在心里缺了那么一块?
朋友如此,亲人如此,爱人也依旧如此。
陈闲不可能没有想过自己未来是否会跟别人相爱,他一定想过……所以他才会这样,永远都在回避。
或是说,逃避。
从这一点来说,陈闲确实是一个矫情的人,而且远远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矫情……人有生老病死,每个人都是如此,不会有例外,但陈闲却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接受离别的人。
许雅南想过。
若是有一天,自己真的与陈闲在一起了,但在百年之后,陈闲依旧保持着现如今的容貌,那些如诅咒般的自愈因子依旧在永无止境地修复着他的身躯……到那时候,自己若是走了,陈闲该有多难过?
坐在悬崖边上,许雅南的脑子很乱。
此刻众人也追了过来,纷纷向悬崖底部张望着,每个人都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或许他们都没有想过陈闲竟然会死……
就在这时,一块沾着黑水的石碑突然出现在了悬崖边上,就像是其他人被古遗迹强制逐出的时候……它出现得无声无息,好像从一开始就在哪里。
许雅南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起身跑了过去,一把就将那块石碑抱在了怀里,然后红着眼问诸葛豆豆。
“你看见的是不是这块石碑??”
“是……就是这块……”
听见这话,众人心里更是凉了半截,连一向乐观的鲁裔生都红了眼睛,指间夹着的烟半天也没有点上。
“那些黑色的液体……看着有点眼熟……”老骗子突然说道,声音都变得不利索了,“好像是小闲的寄生体……那个黑光寄生体……”
了解陈闲的人都清楚寄生体与陈闲是什么样的关系,用同生共死来形容都毫不为过,若是石碑上的这些液体真是寄生体留下的……那么恐怕寄生体也凶多吉少了,更别说是宿主陈闲。
陈闲在的时候,寄生体可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过,此刻的它哪里还有金属生命该有的样子,简直就是一滩洒落在石碑上的墨迹,用手一摸都干透了!
“陈闲……”
“老大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老鲁说得没错……老大那么强怎么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