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娆隔空虚抬了下手,随即看向何功泽道:“暗娼馆用作前半个月,你与你弟弟何赐文分家,不久后,何赐文以白茂之名在这两家开始走账。”
“接下来的事,你们说吧。”
“是。”
南康当铺的掌柜康旭峰最先站出来,将他与白茂如何交易,如何把这笔钱洗白,又如何交付的过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接着是郭保,他将那些银两以各种名义分批次存入一个账头,又与‘白茂’合谋私下放印子钱,其中怎么分利抽成,皆有名目。
两人说完便先行离开。
素娆对何功泽道:“这些银两不归入何赐文手下的祖产所出,而是特意寻了一个新的途径走账,九年间断断续续走了近四十万两的流水。”
“而这些银子,最终都以各种方式流入了你名下开的一间茶铺。”
“茶铺的账册府衙已经核对过,里面掺的水比镜泊湖还深。”
“不过何大人,这么大笔数目不是来自何家的祖产,那是怎么来的呢?”
何功泽还没开口,底下百姓里早有些头脑清楚的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一声怒骂:“他娘的,原来暗娼馆是他经营的!”
分家是为了提前撇清干系。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高台西侧的人们抱着怀中的布袋,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哀嚎声连成一片。
“私设暗娼馆,拿孩子赚钱,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我大雍立朝百年来真是闻所未闻。”
“朝廷官员以权谋私,草菅人命,竟还一口一个娼妓,一口一句清白,恬不知耻。”
“早听说何家的人私德有亏,就先前天香楼失火时被杀的那个何秀才还记得吗?他就好男风!”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这些大宅子里头关系乱的很,听说他儿何铭和姨娘还有一腿,天爷啊,说出来我都替他们臊得慌。”
“他都好男风了,你说他儿子究竟是不是亲生的?”
“那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夫人耐不住寂寞,和哪个野男人生的……”
“反正兄弟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
辱骂和嘲讽的声音顺着风一阵阵飘来,何功泽脸色刷白身子抖得几乎难以克制。
他从一开始入狱就失了先机,一步失礼,步步败退。
哪怕芙蓉活着,他想着总有狡辩的余地。
横竖当年都没落下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所以他在那些刑罚下咬死不肯松口,把这场公审看作笑话,以为只要扛过去就能无事。
谁想,谁能想到!
当初竟还有一个人证……
更没想到,这个人证会是他!
何功泽缓缓看向楮墨,双眼红的几乎要滴血,“楮墨,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不是他把整个事情撕开一道口子,事态绝不会演变到如今的地步!
“你终于肯与我说话了。”
楮墨单薄的身子颤了下,仰头看着他,“我以为你打算永远把我当做陌生人。”
何功泽不理他的话,执着问道:“为什么?”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楮墨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为什么是柳流!”
/102/102557/30714048h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