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银雪卫气势汹汹的冲入其中,不多时就在一阵哭嚎中押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他的手被人用纱绑了起来,看样子是就地取材撕下来的,另一头牵在银雪卫手中。
面对周遭怪异的视线,抓人的卫兵尴尬的挠了下头,“忘记视线准备铁链了,只能用这个凑合下。”
顾城一脸黑线,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归队。
后面追出来的老妇和妻妾哭的涕泗横流,捧心欲绝,“老爷,你走了妾身们怎么办啊……”
“儿啊,我的儿……”
为避免节外生枝,素娆等人直接掉头离开,她没有着急将人送回府衙关押,而是拉着他穿街走巷,直往下一家而去。
“开门开门!”
“云州布政使蔡楹,收受贿赂,插手刑案,以替罪羊左右律法,威胁同僚,欺上瞒下,罪证滔滔,吾等奉命抓人!”
“云州提领荆南路铸钱官范子渐,买通坑冶官贪墨矿场物料,私铸钱币,罪大恶极,吾等奉命捉拿。”
“云州市舶司市舶使安封扬,私通外邦,利用权职之便苛收税政,中饱私囊,现已查清罪证,吾等奉命捉拿。”
……
一家接着一家串门,几乎转遍了整个汉阳城,素娆等人所过之地,鬼哭狼嚎,一片愁云惨淡之景。
仅半日功夫,便抓了大小官员一十八人。
他们像糖葫芦一样被纱带拴一串,跟在马后穿街走巷,面对百姓们的围观,脸色漆黑如墨。
“我等是朝廷命官,官服未除,岂能受尔等如此羞辱,真是有辱斯文!”
“女子涉政乃国之大忌,纵我等有错有罪,何时轮到一个黄毛丫头处置?”
“她侮辱朝臣,包藏祸心,其心可诛啊!”
……
素娆策马走在前面,面不改色,偶尔还要与竹宴评议一番,“翻来覆去就怎么几个词儿,都听腻了。”
“那可不,他们肚子里那一点墨水早就被酒肉掏空了。”
竹宴在旁附和。
顾城听着他们骂的越来越激愤,忍不住驱马走近素娆身侧,询问道:“姑娘,要不要想法子让他们闭嘴?”
“堵得住他们,你还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随他们去吧,不用理会,也不要动手。”
素娆往后瞥了眼,淡淡道:“看他们精力旺盛,也不必歇了,直接去后面几家吧。”
“好。”
顾城直接领命。
他们策马而行自然没什么感觉,不过要凭一双脚走遍汉阳城,那还得费些气力。
果不其然,前半程这些大人们还能扯着嗓子义正言辞的骂两句,到后半程一个个面色发白,喘气喘的跟破了洞的风箱似得,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骂人了。
“不,不行……”
“走不动了!”
“真的,走不动了……”
其中几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般不肯起身,竹宴打马绕着他们走圈,不屑的笑了下,“诸位大人……”
“不对,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大人了。”
“是……犯人……”
他微微俯身打量着他们,面上笑盈盈,嘴里吐出的话却冰冷,“你们这可不是阶下囚的态度啊。”
“不愿自己走也行,那就把绳子绑在马尾上,拖回去吧。”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