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每天的晨练是必不可少的,然后是闹剧般的早朝,紧接到后山太后“寝宫”请安,然后去训练自己手下的娃娃军,或者是去穷风学堂讲课,或者去刘九指那指导锻造,和他们师徒三一起探讨兵器和火药的开发,又或者自己练习箭术。
反正一整天下来,王鼎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大半个月就这样匆匆流逝,坐在桌子主位的王大娘,瞧着自家儿子这些日子来的变化,神情复杂。
她听照顾王鼎起居的老妈子说,王鼎每天天未亮就起来,大冬天的用冷水冲洗自己身子,然后是跑步锻炼,射箭练枪,一番折腾下来,原本清瘦的王鼎反倒显得有些精壮。
王大娘很难将眼前这个乖巧懂事,沉稳内敛的大圣小皇帝和以往懵懂稚嫩的大儿子重合在一起。
别看她长得虎背熊腰,好似张飞再世,但这有穷寨,真正的明白人中绝对有王大娘的一席之地。
粗中有细的她已经察觉到很多东西了,心中疑惑丛生,却只能堵在心里,实在憋屈。
王大娘夹着一块肥硕的野猪肉,放到王鼎的碗里,欲言又止道:“鼎儿,来,吃点肉!正长身体了,多吃点!”
王鼎笑着接过来,瞧着一桌子人不敢说话,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无奈。
主位坐着王大娘,王鼎坐在她对面,旁边依次是王苏娘、王君娘、吴梅花和乖巧得像个鹌鹑的李穆穆,以及被老妈子放在高脚椅上的王怀。
一家人齐聚一堂,看起来颇为祥和,但桌子底下,却是别开生面。
吴梅花大脚踩在王鼎的脚上,王鼎另一只脚有意无意地蹭着旁边的李穆穆的大腿,大姐王苏娘垫着脚尖,夹着离自己远远的菜肴,二姐王君娘安安稳稳地扒着自己碗里的米饭,没夹过一次菜,王大娘龙盘虎踞,坐姿颇为霸气。
“阿娘,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王鼎放下手中的碗,让老妈子再拿去盛饭,笑着问自家老娘。
王大娘明令食不言寝不语,但王鼎是谁?
听到自家儿子话,王大娘笑道:“痴儿,为娘有什么不习惯的?这有穷寨也算安稳,为娘这几日过得还算舒心。”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没有那么容易收起来。至于食不言寝不语,就成一条笑话。
王鼎点点头,道:“阿娘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范老头讲,这老头最近上蹿下跳的找活干,闲不下来。”
范老头这个大圣丞相这几日忙着管理有穷寨“政事”,什么粮食分配啊,房屋被积雪压塌,组织人手修建啊,上次勾云寨来袭受伤的村民抚恤啊,这家守了五年活寡的寡妇竟然怀了孕,奸夫是谁?那家昨夜小母猪被偷,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总之,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要管一管,每天带着自己的几个弓手摆足架势。
他这一番折腾下来,这有穷寨还真被管理得井井有条。
王大娘就掌控着后山的田地和库房的进出,至于其他的,一股脑甩手给范老头。
王大娘治理有穷寨的手段由此可见一斑,这种不显山不露水就控制着有穷寨命脉的手段,王鼎打心眼里服气。
只要等王鼎掌控住武装力量,这有穷寨就彻底姓王了。
然而看看身边的吴梅花,王鼎不由地悲从中来,他俩公婆都成亲大半个月了,连个嘴都没亲过。
不是王鼎不想,反正他生冷不忌,也不是他特别想,他还没饥渴到那种地步。
就是彼此的关系不上不下,尴尬得很。
平时吴梅花拳打脚踢,家庭暴力就没停止过,但作贱的王鼎却没有觉得丝毫难受,反倒觉得很有意思。
王鼎心里想着七七八八,下意识夹起身前菜放到吴梅花的碗里,道:“多吃点!长身体呢!”
“嗯。”
吴梅花双颊通红。
王鼎抬头,看见自家老娘、大姐、二姐和李穆穆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俩。
满桌寂静,场面一时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