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让俺在松竹山盯着,俺就带着兄弟在松竹山里呆了大半个月,有时朝上山捡柴的老叟打听城里的情况,有时下山进城打听情况。前两天,上山捡柴的老叟告诉俺,说县老爷带人出城,前前后后有几百人。”
“俺刚开始还不信,自己乔装去看了一眼。他大爷的,真的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人,俺留意了一下,少说也有上千人。俺大虎知道,县老爷最多凑够四五百人,多的那一半肯定是从其他县老爷那里借来的。”
“俺赶紧回松竹山,让徐靖那小子来给您报口信,俺自己带着兄弟,盯着那帮官兵。”
“您还别说,俺就觉得这些官兵很奇怪,一走一停,时不时折腾着闹事,带路的人俺也见过,是之前勾云寨的。”
“这些人现在还在松竹山闹腾,俺听吴老二说,陛下您打算先打一场,俺觉得这次元兵来势汹汹,一定是有备而来的,这一战真要打,胜算不大!”
“俺不主张和他们硬碰硬,但要是骚扰游击还是可以的。山里俺熟悉,就是打不过,逃还是逃得掉的!”
“俺试过了,昨夜带着兄弟摸过去,放了一把火,烧了他们几个营帐,他们还没发现!”
李大虎大口地喝着王鼎提纯蒸馏过的黄酒,冻红的脸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大嘴一张一合,叽里咕噜地往外倒话。
王鼎静静听着李大虎的描述,手指敲着木椅扶手,神情平静。
王鼎绝不会告诉他们,自己手心全他娘的是汗。
事到临头有点怂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有节奏的敲击声稳定着在座大小土匪的心绪,虽然王鼎自己心中慌得一逼,但给人的感觉依然是一副智珠在握,风轻云淡的感觉。
没办法,这就是领袖要具备的心理素质。
王鼎想苦笑,不过最终还是忍了忍,大笑道:“好!大虎将军果真是英雄了得,竟然夜入敌营如漫步自家庭院,好胆识!”
这话一出,原本听见果真有一千余元兵朝有穷寨来,脸上紧绷的的大小土匪头目,神情才变得稍许正常些。
“俺就是气不过,觉得那勾云寨的兄弟竟然给鞑子当狗腿,俺就是想带兄弟取了那家伙狗命!可惜没看到那人,就放了几把火,也算是给他们个下马威。”
李大虎咕噜咕噜地灌着黄酒,觉得这玩意和以往的好像有不一样,似乎更加好喝了些。
他抹了抹满嘴酒渍,接着说道:“俺觉得可以先让寨里的女人孩子收拾一下家当,到山里躲一躲。咱们这些人和这些官兵纠缠一番,吊着他们,在山里绕圈子。时间一长,这些官兵自然就会退走!”
王鼎点头,朝李大虎投去赞许的目光。
“俺都想好了,咱寨子里的兄弟拢共才两百来人,和人家硬碰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先分成两拨,一拨去这松竹涧上流,在源头水塘囤积沙袋,堵住水流。等元兵鞑子到了这地方,咱就放水,搞不好还能淹死几个狗鞑子!”
李大虎打了一个酒嗝,浑身酒气瞬间散发出来,指着王鼎造出来的沙盘,开始大发厥词。
王鼎坐在主位,停止手指敲击的动作,瞧着自己制造的粗糙沙盘,这玩意连他这个制造者都看得一头雾水,反倒是他们这些杀才,一个个看得有模有样的。
“陛下讲过那个西楚霸王水淹七军的事,咱也可以来个水淹鞑子!”
李大虎用手指戳着沙盘上某个小坑,振振有词地说道。
王鼎一头黑线,什么西楚霸王水淹七军?那是关二哥的辉煌战绩,好吧,都怪自己当初瞎姬霸说,结果让这些家伙当真的历史了,误人子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