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为优秀情报人员的阿兰在陷落之日发生的前几天已经有了一种预感。在出事的前一天,他回到了蓝色和平组织的秘密总部,来到一位管理档案的同僚那里,在渗透的情报魔偶察觉之前,销毁了一部分他自己的和其他一些绝对信任的学生的档案资料,并且在总部内部引爆了一次精神冲击,对总部内部所有人的大脑造成了一定损伤,让他们的记忆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而他,则趁着混乱,悄悄的逃脱了。
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这些年里,阿兰-托尔耐心的和他残存的伙伴们一起潜伏着,在暗中悄悄的舔舐自己的伤口,策划着执行着小规模的袭击,等待着东山再起的时机。
不过,就在几天前,阿兰的潜伏生活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波澜---他的到了一个消息,他的人类父亲,那个记忆中平凡无奇的老人,生命垂危。
按理说,阿兰铁石心肠,是不会因为自己的父亲就冒险活动的,不过这消息如何跑到他手中这件事本身就让他无法忽视,因为这消息,是一名被虫族寄生者控制的新闻节目主持人通过一个虫族只有在最重要的时候才会启用的暗码通知他的。
破译隐藏的暗码,来到预定的接头地点后,接头人通知他他的父亲生命垂危,并且让他亲自去他父亲那里取回一样东西。
直到拿到那条消息,他才意识到,那个他认为一无是处的软弱父亲,那个年轻的时候只是个修鞋匠的父亲,居然和他一样,是协助虫群的隐藏协力者。
几经波折,有惊无险的来到魔都以后,阿兰只来得及在他父亲咽气前最后看了他一眼,他接收了原本附着在父亲体内的,用来和地下的虫群联络的寄生虫,以及他父亲隐藏了很多年的一份文件。
没来得及看这份文件,父亲所住的敬老院的员工以及政府上门的葬礼工作人员便让阿兰不得不提前离开,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抹掉他父亲的大脑,便被迫带着文件袋消失在魔都的人潮人海之中。
一路上,他一直相当谨慎。有的时候,他走着走着,会突然在拐角或者台阶上掉头,在走出地下传送通路以后,他走入厕所,命令体内的虫族伪装者在他身上生长出一套不同的生物伪装皮层,快速换上另一套衣服,等他走出厕所的时候,看起来完全就像是另一个人。
用现金支付了通勤费用以后,阿兰-托尔来到了魔都的城外,他跳上一辆魔导车,开上了公路。开了一段之后,他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休息区停了下来,将自己开的车停在停车场的长期停放区,然后跳上了另一辆他提前指示自己的学生,现在的同伙停放在那里的车,转头没有开上公路,而是开上旁边的观光公路,向自己来的方向开了回去。
这样反复了两次之后,阿兰-托尔的魔导车终于开上了魔都旁边的一个小镇的土路,确认身后没有盯梢的人以后,阿兰将魔导车升空,打开自动驾驶,等车辆稳定下来以后,他从文件袋中拿出文件,仔细的起来。
没过多久,这份文件的内容就让阿兰发出一声压低声音的惊呼,他体内的虫族寄生组织虽然没有智慧,也不敢随便发出信号,但是却在这个特定的时刻忠诚的将一段阿兰父亲事先存储好的语音在他的脑子里播放出来:
首先,是任何虫群信息中都会先播放出的一条固定的,来自虫群主宰空灵的宣告:
星球的孩子们,听我说,从无知走向真实,从黑暗走向光明,从死亡走向不朽,继续神圣的征途吧。
然后在一阵杂音过后,出现的是阿兰父亲的声音:
我的儿子阿兰,如果你听到这段消息,那么我肯定是死了,你也拿到文件了。我相信你能意识到这份文件有多么重要,这其中涉及到的人族以及精灵当时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交易,这些黑暗的交易将会是他们以及他们后代的弱点,好好的利用这些弱点去奋斗吧,我的孩子阿兰,虫群至高,虫群至大,为了蓝色而清净的世界!
播放到这里,消息播放完毕,语音骤然中断。
回想了一下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平凡无奇的父亲,阿兰发出一声不知是赞叹还是不服气的感叹,然后重新将文件放回文件袋内。
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两口,他觉得内心激动澎湃。
他的父亲还真的是留给了他不得了的遗产,他不知道虫族是怎么得到这样一份重要信息的,但是他很确定,这份信息一定能为虫族,蓝色和平组织,更重要的是,这个苦难的星球开拓出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想到这,阿兰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然后重新拿回魔导车的手动控制权,控制着飞车降落到路边的一个小镇上,他停下车,走到一个公用魔法终端前,呼叫了另一个终端三次,终端接通后,什么都没说,沉默了十秒钟,挂断,然后再度悄然离开。
没过多久,他魔导车内的终端响了起来,一个略有些喝醉了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希望你有好消息。”
“是的,我们有活要干了,所以,你给我清醒一点。”
说完,阿兰-托尔挂断了通话,带着一丝微笑,驾车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