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桥相信他,我就相信他,”申小甲一只手支着下巴道,“这个就叫妇唱夫随,你是个单身狗不懂很正常。”
道痴面色一僵,闷闷地喝了一口酒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也曾年轻过,曾爱过,恨过,得到过,也失去过……”
“哟呵!有故事啊!”
“你想听吗?那一年我在南海边,她也在南海边……”
“打住,我并不想听,我现在只想睡觉!”
道痴撅着嘴道,“听听嘛,我很少跟人说心里话。”
“算了算了,服了你了,”申小甲长叹一声,挺直身板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了黑蛟,想知道我是怎么学会内经的吗?”
道痴并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盯着申小甲,眨了眨眼睛。
申小甲抿了抿嘴唇道,“小黑肚子里有一块石碑,你知道吧?”
道痴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你也应该知道那块石碑是谁藏进去的咯?”
“按辈分,他是我的小师叔,我从小就听说过他的许多故事,所以你不用赘述,直入主题吧。”
“说实话,内经是怎么学会的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就记得吃了两串烧烤,一串蛤蟆腿,一串蛤蟆舌头,又啃了几口蛇胆,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就把内经吸进身体里了……”
“蛤蟆肉的毒素是属火的,蛇胆则是阴寒至极,倒也符合相生相克……可这个把内经吸进身体里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现在就是内经,那块石碑上的字全都在我身体里了,”申小甲撩开衣衫,运起内经,指着胸腹之处若隐若现的一行行金字道,“看见了吗?”
“嗯,看上去很雅致,可以切下来送给我收藏吗?”
“真要切下来,内经就彻底失传了。”
“那块石碑呢?”
“一个字不剩,已经化为了渣滓,被小黑拉在青山下的小河边。”
道痴摸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申小甲道,“那这么说来,你就是我道家的瑰宝了啊!”
申小甲洒然道,“不敢当,不敢当……你如果真的想学,我可以教你……”
“这个暂且先不说,想学会内经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蟾蜍王又没长两根舌头,不急不急……咱们接着说最后一个疑问点,你为什么不杀了那条黑蛟,你知道它当年造下了多深的杀孽吗?”
“这能全都怪在小黑身上吗?你的小师叔才是应该负主要责任的那个人,而且他还很阴险,我差一点就着了他的道。”
“不可能,我小师叔浩然正气,怎么可能用阴招。”
申小甲冷笑一声,不轻不重道,“他在石碑上留言说小黑的破绽在蛇胆右侧,可以从那里破开逃出。”
道痴仰头又灌下一口烈酒,砸吧着嘴巴道,“蛇胆确实应该是黑蛟的致命死穴所在。”
“可原本蛇胆的位置并不在那里,”申小甲看着道痴一口又一口地畅饮美酒,舔了舔嘴唇道,“而是应该在石碑的位置,是你小师叔动了手脚,用内经挪移了小黑的经脉,将蛇胆向上拉升了一段距离……我要是真的听了他的建议,不仅破不开小黑的肚子,还会被藏在那里蕴含无尽内力的逆鳞震伤,变成小黑肚子里的一坨屎!”
道痴顿时愣了一下,表情怪异道,“这倒是像小师叔一贯的作风……真做假时假亦真,假做真时真亦假,顽童心性。”
“确实很顽皮!”申小甲满脸愠怒道,“最顽皮的是,石碑化成渣滓之后,那里的蛇身肉壁上还有一则他的留言。”
“说的什么?”
“歪歪斜斜地写着几行字……‘哟呵,挺聪明的啊,居然没上当,不过小子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你学会了内经,迟早也会被反噬而死,若想要不死,那就跪下来磕几个响头,叫我一声师父’……听听,这像是一个绝世高手说出来的话吗,有这么胁迫人的吗?”
“那你磕了吗?”
“你说呢!”申小甲轻叹道,“这还不算完,等我认真地拜完师,才看见那句话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逗你玩呢,别当真哦,哪来的就打哪回去吧,别打扰我清修’……”
道痴哈哈大笑几声,“有趣有趣,小师叔果真妙人也!”忽地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对着申小甲抱拳作揖道,“张野拜见小甲师兄,还请师兄得空了指点师弟一二!”
申小甲昂起头,清了清嗓子道,“好说好说,等这场战事结束,我便先把从内经上悟出来的太极拳教给你!现在……还是请师弟先出去吧,师兄我要小憩片刻了,实在乏得很!”
道痴闻言双眼一亮,速即抱拳致歉一句,瞬身闪出营帐,无声亦无息。
正当申小甲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想要闷头大睡时,军营内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战鼓声,随即翻身而起,闷闷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摇着头苦笑道,“知我者,二三子啊……你们还真是良苦用心啊,可我真的不是因为媳妇走了郁闷,小爷是真想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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