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绕过屏风,走了进来,盯了木桶中的男子半晌后说:“我在朝堂之上听闻北境齐将军帐下一名百夫长,徒手砍了牧狄人两千多颗人头。”
紫披风:“……”
男子继续道:“听说他用一根麻绳牵着两千多颗人头,十分招摇地将对方首领头颅直接扔进齐将军帐中时,整个军营的人都看傻了。你可真是威风的紧啊,玉树公子!”
玉树公子于敏修:“彼此彼此!咱们的水仙公子梅寒山大人还不是一样不费吹灰之力,提供了一点消息便诱宰相那老狐狸疑心曲幽蝉和张显暗中背叛,再利用老狐狸的疑心,让老狐狸自己出钱委托望月楼一举剪下了他的两支羽翼。”
水仙公子梅寒山挑眉:“所以呢?”
玉树公子:“所以,你既获得了宰相的信任器重又为望月楼赚了一大笔金子。还是阿卿动的手吧?”
“还是你懂我。”梅寒山笑了笑。
木桶中的玉树公子脸上此刻也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阿待,你知道齐威那家伙下的死军令,凡砍下一颗牧狄人的人头赏黄金一万两吗?”
梅寒山摸着玉树公子锃亮的刀鞘:“那牧狄人的脖子坚硬的如同石头做的,齐威是怕了吧。不过也确实值这个价!不过,那么硬的牧狄人的脖子,竟也没能让你的刀出鞘。”
玉树公子:“……所以?”
这位被称为阿待的梅寒山大人亦是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所以……”
“所以,因为一颗人头一万两,齐威在点那些人的人头时,手一直是抖的。”玉树公子笑道。
“噗哈哈哈,有趣!”梅大人笑翻了!
玉树公子接着道:“我因听从楼主的命令,只打退了那牧狄人的进攻。算着钱也没敢多赚那齐威的金子。”
梅大人笑够了,喘着气问:“你是还记恨着齐威当年不战而退,害边境小村被屠村的那笔债吧?”
玉树公子沉默不语,梅寒山便知他是默认了。
这个玉树公子于敏修一向如此,口中说自己血冷心死,可是像他这样奋战沙场的热血男儿又怎么会真正的血冷心死呢?
“那两千多万两黄金呢?”梅寒山坏笑着问道。
“让小风从闸北第一门一起带回来了。”玉树公子慢悠悠地说。
“嗯,同意。我也顺便让小风带了些礼物给楼主。”梅寒山说,“谁让他回望月楼的速度总是比咱们都快呢。”
望月楼,花千尘正被满风扶着起来换药。
合欢公子戚浓的药很是霸道,花千尘不得不受了一阵子的罪。
他疼的厉害时抓破了满风的衣衫,露出了他胸/口的一点皮肤。
对此满风:“千尘哥,我虽然才十五岁,但也是有贞/操的!”
花千尘一囗茶水全喷在了满风脸以及他被抓破了的衣衫上。
满风总是如此的语出惊人,书不好好读完,又不求甚解,还老想着让他玉融姐夸他有文学涵养,于是便经常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
花千尘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但还是不经意间失态了。
“小风,贞/操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花千尘内疚道,“怪我没教好。”
一脸茶水的满风:“奥,那应该怎么说?”
花千尘:“……”你不用说了,你什么意思我己经知道了!
满风一边求解,一边整理自己一身的狼狈,就在他整理衣服时才发现自己最内层衣衫中竟藏有东西。
他疑惑的拆开来一看,竟然是两张两千万两黄金的存票,总共四千万两!
一张是在闸北第一门存的,另一张是在上京城存的。
内附纸帛一条:小风,我俩的银票和给千尘的眼睛就麻烦你了,晚归。
满风一见纸条的字迹便不乐意了:“你看他俩,又利用我!”
花千尘立马和他共情了:“咳,……小风,你习惯就好了。”
然后,小风颇受侮辱的大声斥骂起那个自恋的水仙公子梅待雪。
至于于敏修,玉虚内力第八层,和北星曜一样,仅次于以前的沈玉融,满风有点骂不出口。
蒙着眼睛的花千尘:果然一些事情还是很难习惯,于是好心劝他道:“那两只狐狸,耍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估计闸北第一门的那个杀手也是玉树公子于敏修帮你赶回去的。他们不亲自动手是怕留在死者身上的伤口会暴露他俩的官场身份。”
满风心中一阵怒火一阵委屈,恨不得等不及两人回来便要同他们狠狠地打上一架。
另一边,被骂的梅待雪打了个喷嚏,一脚踏进自己的客房门,便知道里面有人,房间窗口紧闭,鼻闻有异香。
但各种香对他都毫无作用。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他心中默默计量着他们的位置,十分优雅的走到房间的木桌前,用店小二送来的茶壶,悠闲地倒了六杯水后,把第七杯默默的喝了下去。
“这平丘镇的夏日还是太热了些。”梅待雪自言自语着,将剩下的六杯茶水很有位置感的泼了出去。
之后他手掌向上微微发力,一朵冰雪梅花从他掌心升腾而出,整个房间的热度随之骤然下降。
一会儿功夫不到,房间里便已寒彻入骨。
六个杀手在隐匿中被冻的瑟瑟发抖。
同时,刚刚被梅待雪有意无意的洒在身上的水现在已然结冰,在黑暗中极其显眼的闪着寒光。
六个人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所以一起爆起,同时攻向梅待雪。
梅待雪依然坐在椅子上,又悠闲的斟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喝。
那突然暴起的杀手心里还在恼怒此人对他们的不屑,手上力量瞬间加大,用尽内力朝梅待雪砍去。
不料半途中,他们手臂陡然间又麻又痛,手中的长剑砰砰当当,纷纷落在地板上!
接着,杀手们一个一个捂着手臂痛处满地打起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