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帝仰空长叹息,泪水噙在眼角,无助的望着夜空喊道:“朕的绒儿啊,二十年了,你为什么要如此狠心地对朕!”
长山叹息,他双手颤抖着,两行泪水沾湿了脸上的纹路。
而此时躲在暗夜深处的人也是一声叹息。
越帝向来警觉,问了一声:“谁?”
大监长山赶紧试干了眼泪,派人去那夜色深处寻去,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人。
此时京兆尹的人急急来报,说是“上京城城门外突发怪事,突然出现了雪绒妃娘娘的冰雪悬棺!”
越帝双腿软倒在地,长山赶忙去扶,越帝却坚持让人备轿即刻出宫去看。
……
目送蔡晋离开的梅寒山对一旁的迟毅道:“你可知道那口冰棺中的人是谁?”
迟毅本来不想出门,是被梅寒山强拉来的。
此刻他正目不转晴的望着那冰雪悬棺仔细地看,听到梅寒山同他说话,他眉毛一皱,道:“在下不知,还请梅大人指教。”
梅寒山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道:“迟毅,现在又不是在朝堂之上,你能不能别这么拘谨!你家夫人是如何受得了你的?你这人无趣,实在是太无趣了!”
梅寒山边说边摇头,迟毅突然低声道:“望月楼的水仙公子,在这种场合,你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拘谨些吗?”
梅寒山一把便捂住了迟毅的嘴,连拖带拉的把他带离了人群。
梅寒山拖着迟毅这个大男人走了数里,累得有些喘息道:“你这人还真是没良心!你怎么还查我?我们望月楼的人可没那么好查!”
迟毅笑笑道:“待雪兄,你难道忘了我家夫人会识人易容之术了吗?”
“蚌仙族公主明珠。”梅待雪想了想道,“她最近的确去了望月楼,用了十箱珍珠让望月楼帮你打听你娘的事!但是我真不知道她会识破易容术!”
迟毅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她什么事都不会瞒我!”
梅待雪假装被他酸得打了个寒战,正色道:“迟毅,跟你说正事!这冰雪悬棺中的人还真的和令堂有莫大的关系。”
迟毅心中略有吃惊,但是表情仍是无多大变化,问:“她是……”
梅待雪道:“北岭山庄庄主:蓝冰月!”
迟毅闻言,双手在他宽大的衣袖中紧握成拳。
梅待雪悠然道:“你们之所以能打听到我的真实身份,是因为楼主她根本就没打算瞒你。
否则以我们杜若公子的聪明才智,任凭你们蚌仙族和鲛人族有多少能耐,再能识破易容改装,也只能查到两个长得极像的人而已。”
迟毅的注意力此刻全然都扑在了那个冰雪悬棺上了,根本没有听到梅待雪说了什么。
迟毅此刻心中正纠结痛苦着:“蓝冰月,蓝冰月……没想到你便是蓝冰月!可是那个当年为了你抛夫弃子的人呢,她又在哪里?”
小时候娘亲那温柔的音容笑貌在他的心中渐渐地清晰起来。
他恨她,也恨眼前这个冰雪悬棺中的女子,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能够带走娘亲,她凭什么让他承受这十多年没有娘亲的日子!
而且还是以这种假死的方式骗过所有人,如此绝情地决别,寓意此生永不再相见了吗?
梅待雪还在一个人絮絮叨叨的,抬眼间看见一行清泪从迟毅眼角滑落。
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后,看到的还是那个沉默寡言、不动声色的迟毅迟大人。
来到上京的迟毅被越国皇帝见过后便安排在了户部任职,暂居户部侍郎之位。并在上京城赐了一处尚好的府邸给他,正好挨着梅寒山的府院。
只是宰相童贯一案牵扯的官员达七十多位,还个个身居要职。
越帝表面上只能不动声色,却私下将青山鉴交给了迟毅,让他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而这一切,又怎么瞒得过望月楼的杜若公子呢?
沈玉早早便看清了这一切,密令梅待雪暗中相助迟毅。
只是这个冰雪悬棺的出现,可并不在望月楼的计划之中啊!
梅待雪望着夜色中的黄鹂鸟飞过,便知道这江湖,这朝堂,又要不平静了……
尤其是刚刚越帝竟然亲自驾临此地,脸色惨白的带走了那个冰雪悬棺。
越帝口中一直喊那冰棺美人作“雪绒妃”。
梅待雪总觉得这个称呼似乎从哪里听到过,明明很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此时的望月楼杜若居,第一时间收到冰雪悬棺消息的花千尘眼光微动,神情有些恍惚不定。
花千尘的眼睛用了戚浓的新药彻底的复明后,沈玉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戴上了面纱。
只是沈玉第一次见花千尘如此神情,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蒙了一层雾汽,便唤了一声:“千尘!”
花千尘这才清醒了过来,恢复了往日的雅淡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