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悠扬的音乐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徐徐响起,爱德莱德带着我穿过艳羡的人群,直向绣有金边儿花毯行去。沉浸在思考中的我下意识缩了缩手,爱德莱德看似温文尔雅,却是毫无商榷余地的将我带进了舞池。
小丫头在一旁心急火燎的向我递眼se,我眨眨眼,理解不能。爱德莱德手上加力,引回我的视线,便含笑致意,微欠身彬彬有礼的说:“艾琳丝小姐,本皇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我虽不明白小丫头传递的具体含义,但本能觉察到一丝危险信号,歉意的推委:“陛下,我不会跳舞。”
爱德莱德一怔,笑搭起我的手:“无妨,来!本皇教你。”说罢,踩着优雅而高贵的开场舞步,另一只手顺势揽住我的腰:“对,就这样,顺着本皇的步调走,好,非常好,注意音律节点……”
我本是不大懂,又心存顾虑,眼看是推脱不过,索xing静下心来,凭借这具身体天生超强的模仿能力,再加上‘真知之眼’,很快便得心应手。爱德莱德教得快,我学得更快,从简约单一的舞步至繁杂多变,只要爱德莱德讲得出,我便以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舞姿展现出来。爱德莱德越发惊讶,也越发兴奋。他将我视作经验丰富的老手,带着欣赏的目光与我洒脱共舞。舞曲随着我和爱德莱德不断变换的步伐愈加轻快,舞步也直线上升到最高难度。
场外,珍绮妮莉丝优雅谢绝了一个相邀的男士,望向舞池内翩然轻舞的少女。少女的舞姿很优美,每一个动作都jing湛无比,可她在意的不是这些,少女根本不了解这支舞代表的意义,都怪她大意疏忽没能提前告之少女一声,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依她这位皇帝哥哥的脾气,舞会结束时一定会那么做的,这下要如何收场?珍绮妮莉丝心如火煎,面上仍带着笑意,一点也看不出。
轻松摆平两个守卫,一身黑衣的西达伦悄悄潜入自治领驻多尼亚领事馆,通过布莱玛提供的信息,轻车熟路的来到后园,园内很静,一座矮平的小木屋隐在扶疏的松林里,极难察觉。
西达伦轻身攀跃,不发声响的从树上扭断一个暗哨的脖子,便趴在松林里一动不动。直至夜莺叫了三声,班换了两轮,西达伦已大致摸清了木屋的守备状况。
看来迪恩很谨慎,临行前非但没有放松,反而加重了这里的守卫,只是这样一来,护卫迪恩的力量大大削减,倒是机会绝佳。西达伦在营救奥格斯和刺杀迪恩上来回比较,一时拿捏不定。
忽然,木屋里传来两声极轻的惨叫,西达伦目光霍得一跳,一道黑影从木屋的门缝摸出,一闪遁入杂丛。西达伦嘴角翘起,收敛了气息,远远调在黑影身后。
昏亮的灯,迪恩坐在桌案前,埋头写着回信,不过50年纪,头发已近斑白,削刻的脸清瘦多棱,条条皱纹如刀裁一般很深,这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上太多,只一双眼睛,透着jing明与尖刻。
笔划在粗糙的兽皮纸上,发出焦灼的沙沙声,灯罩下的焰芯突突跳摆,一簇不规则的暗影映在墙上。啪!笔尖折断,下流的墨渍在灰纸上浸出好大一块。迪恩住笔,目光沉沉跳向门外。
一瞬,打斗声起,如龙的火把照得庭院半天通红。
“领主!”忠诚的护卫长破门而入,在呼喝叫喊声中,疾步架起迪恩,“贼人来袭,请领主速速回避!”
“几人?”迪恩沉着的问话,令护卫长一楞,他撤开盔罩讷讷道:“一人。”
迪恩眼里闪过愠怒,一把推开护卫长,负手立在台阶之上,观察着院内近在眼前的战斗。护卫长见状,拔出长剑高喊:“保护领主!”
围拢刺客的护卫军立即减少大半将迪恩护了起来,谁知迪恩一脚将护卫长踹了个趔趄:“蠢材!你还嫌我位置不够暴露吗……”
话音未落,奥格斯不顾自身添的几道伤势,强行突出包围圈,直奔台阶上的迪恩:“狗东西!拿命来!”
台前十几名亲兵顿时上前招架,其余人护着迪恩向后退去。骤然,房门炸裂,一路跟踪而来的西达伦遮面杀出,一息砍到数人。迪恩跟前的阵脚大乱,护卫长怒吼一声,与西达伦战到一处。
西达伦刁毒的剑势陡然变得势大力沉,云火亮起盈动的深红光华,轰然下劈,‘轰’得一声,狂暴的冲击波掀飞五、六人,正面硬撼的护卫长当场骇得全身爆裂而亡。
迪恩镇静的面容终于se变,他蹬蹬倒退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幸亏两个亲兵拖住他,二话不说,架起就逃。西达伦在后穷追猛砍,厚如城墙的士兵,在飞闪的剑影中,大片大片横死。眼看就要追上,数发流矢阻了西达伦的去路,馆内的拼杀惊动了外围守备,引得大批士兵前来救援。
西达伦随手拨开飞来的几发箭矢,觑见苦苦支撑的奥格斯,心知大势已去,暗哼了声,又折返回替奥格斯解了围,便带着重伤的他突围出去。
夜,越发低垂。西达伦东折西拐,没有急着出领事馆,而是负着奥格斯隐伏到了刚才观察的松林。这里很静,守卫都被刚才的打斗声吸引了过去,而西达伦逃的方向又与现在所处位置恰好相反,短时内,迪恩的大队士兵应该不会搜捕到这里。
过量的失血,奥格斯现下已有些神智不清。西达伦将他丢到草地上,扯下面襟,盯着这个满脸血迹的小个儿,漠然轻笑:“你要死了。”
“哼……”奥格斯挺了挺身,又无力倒下,“为何要救我?”
西达伦嗤了声:“你的死有人会伤心,连自己都管不了,还妄想保护他人?没有力量只能任人作践,这就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