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见程钧确实有话要说,放下程德程桥吩咐二人守着程厉之,自己带着程钧进了暖阁关上门说话。
“母后请看……”程钧展开虚握的手露出掌中一朵干花,正是之前程厉之中蛊毒时,云翎自枕头里发现的干花。
“这是从何而来?”云翎拿起干花端详。
程钧道,“父皇因母后擅自去了骠国而日夜忧心无暇他顾,儿臣便接手乔将军奉命捉拿连环凶案真凶一事,这花便是乔将军追捕凶手时发现的……
雁无书自称认得此物将乔将军搜查所得悉数拿走,仅此一朵还是儿臣趁乔将军不注意时藏起来的。”
“你可知此物用途?”云翎手拿干花问程钧。
“自从祖父告知儿臣隐翠庵不念师太……以及在山庄暂住时,儿臣请母后去用膳,母后却像是见了鬼似的看儿臣后,儿臣便动了心思想要调查清楚。
如今得了这东西,便顺着这条线查了下去,甚至查到了红药身上,而红药承认当初父皇中蛊正是她所为,因为她看出母后非人非鬼,是香银部落里仅她一人会施展的重生法阵所产生的结果。
重生法阵可一命换一命让亡者重生,红药称为了弄清楚真相,所以暗中下了浮生花的蛊企图在母后睡梦时窥破真相,谁知却被父皇发现破坏了计划。”
所以程厉之以身试蛊意欲引出背后黑手引了个寂寞?云翎想着道。
“难道真凶就是红药?”
程钧摇摇头,道,“非也,此人神出鬼没,至今尚未伏法,只找到这些浮生花可以证明此人与香银部落有关,但儿臣问过红药,红药确定族人全部被桂晏所杀,除她之外并无幸存者。”
“你父皇此次冒险带着老二老三去寻本宫,难道是因为此人有迹象显示也去了骠国?”
“正是。”
重生一次让她见识到了太多她从前不曾了解到的复杂一面,云翎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但却又清晰地感觉到,仿佛有一张网紧紧地包裹住了她,从前世到今生她都被罗织在这张网里而不自知。
“可有寻到此人的蛛丝马迹?”
程钧遗憾道,“不曾。”
母子俩就此相顾无言,待陷入沉思的云翎回神,窗外的天色已然黑透。
“儿臣有一事不明……”程钧声音沙哑道,“母后可否说一说母后为何会是非人非鬼,为何父皇总是会提防儿臣伤害母后,为何母后有时会像看凶手一般看儿臣?”
云翎被问得连连后退,前世种种太过残忍,她最该做的就是将惨绝人寰的一幕永远封存。
“如果母后说,母后不想再提这些,也希望太子就此忘掉,太子可否答允?”
闻言程钧凝视云翎良久,蓦地流下泪来。
“母后为何不提?是因为曾惨死在儿臣手里却不想儿臣知道吗?”
“龙儿!”云翎喝住程钧,“不许乱说!”
程钧泪流满面跪倒在云翎脚下,“母后还要瞒儿臣多久,前世还是今生?”
“你……”云翎简直难以相信,颤声问程钧,“你都知道了?”
“是,儿臣求了红药用浮生花看尽母后所受诸苦,儿臣罪该万死,求母后杀了儿臣以偿罪孽。”
“胡说!”云翎扶住程钧双肩,一字一句地道,“前世皆为虚幻太子无需认真,若心有不忍,大可余生做个孝顺父皇母后振兴大彻的孝仁明君……岂可求本宫手刃亲子。”
程钧抱住云翎嚎啕大哭,“儿臣不是人,害得母后非人非鬼,儿臣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