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好好查查户部才是正经!国库那么多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苏林晚低着头,耳边是几个老头你争我抢的呛声,都冲着蒋宗扬去了。好好的上书房此时和菜市场没有区别,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官服,谁能想到这几个是当朝的肱股之臣。
乱子出到自己身上,还不是和市井小民一样的争吵。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好了!好了!”
顾言绍被他们几个吵的头疼,难得发了脾气,拍着桌案大吼让几人闭嘴。
在场的人纷纷跪了下来,等候顾言绍的发落。
一边的常安眼观鼻,鼻观心,还是看到顾言绍对着低处的几个后脑勺,用力的翻了翻白眼。
这些老家伙一个个都当他是傻子不成,跑到他这里来和稀泥。若非自己对谢铮的事情一清二楚,眼下这个局面说不定还真被那有心搅和的蒙蔽了。
国家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眼前的奏折小山一样高,还要应付这些只想着自己的大臣。
皇帝怎么了,皇帝要解决的鸡毛蒜皮一点儿也不少。
他眼睛盯着管弘文,狠狠咬了一下牙,特别是这个,紧着拍老五的马屁,都快忘了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了。
要不是看在他妹妹管美人的面子上,早就把他撸下来,送去看城门了。
看了眼桌案上的朱砂,这若是一盘狗血,朕一定要泼到管弘文的头上,这个蠢货。
“你,管爱卿,他们说的是谢家军的事,你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快快快,赶紧说完给朕滚蛋!
没有收到责骂,管弘文大为震撼,有些不相信的抬起头:
“启禀陛下,臣今日来是为了星河郡主。”
话音刚落,苏林晚那里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切”。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了。
屋里所有人都默契的无视,管弘文自己也像是失聪了一般,继续说自己的。
“齐王殿下的侍卫死于郡主之手,那侍卫的家人告到臣处,臣不知该如何决断。”
说到这里,他微微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接着道:
“还有一事,郡主曾经在谢家军的部下仗势欺人,强抢民女”
这次不等皇帝说话,苏林晚便干脆站了起来,把头凑到管弘文的旁边,大声的喊:
“管大人,这样的小事也要拿到陛下面前来提么?国有国法,我一直以为,不管是谁只要触犯了大梁的律法,京兆尹府就该依法查办。原来还需要事事来皇上面前奏报,你才能处理啊。”
“郡主身份尊贵,又刚和肃王殿下定亲,若是依法查办,定需要郡主亲自上堂”
管弘文有些不敢看她,这个女子可是个阎王一样的霸王,齐王殿下都拿她没有办法,自己只不过是来替殿下拖住她一二,心里实在有些没底。
“怎么回事?老五的侍卫被星河杀死了?”
皇帝听完,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手指点着苏林晚,阴冷的问:
“你来给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林晚转过身,脸上的纱布分外明显。刚才一进门她便跪下请安,之后几个老家伙一直在争吵,顾言绍没有仔细打量过她。
此时她正对着他,看清了那一大条的伤,吓了他一跳:
“你这脸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和侍卫打架受的伤?”
也不知是不是听错,苏林晚总觉得皇帝的口气里有一点儿,关心,还有恨铁不成钢?
“回禀陛下,这不是和肃王殿下要成婚了么,王爷嫌弃我脸上的疤太丑,有损肃王府的名声,唉。”
除了顾言绝,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纷纷摇头。
不喜欢人家跑来赐什么婚,最后还让姑娘受那么大的苦。
苏正阑也跟着摇头,摇的更加心疼,不过他心疼的是肃王,苏林晚是什么人他这个当爹的能不知道。
让她受伤这种事,除非她自愿,不然肯定不止脸上这么点小伤口。
轮椅上的人听了后,挠了下眉毛。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睚眦必报,就是让她在花园子里解决一下白琉珠而已,何必这么记仇。
全然忘了他是怎么威胁她的。
顾言绍啧啧了两声,不知是为了顾言绝终于开窍了还是为了苏林晚祛疤受苦,总之没有刚才那么气愤。
他看了顾言绝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之后常安看到了什么,蔡永和蒋宗扬复刻了皇帝的动作,齐刷刷的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用力之大,肩膀都跟着一沉。
肃王殿下这次是真的被人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