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绍一听说是因为治病,还是被顾言绝逼着治的,只哼了一声再也没继续问下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绝儿也不过是个青年而已。
“你继续说。”
还是把话题岔开吧,省的让这个丫头得了势,让他们两个下不来台。
“是。”
苏林晚爽快应下。她原本也没想在这件事上做什么文章。这点儿小事哪有京兆尹好玩。
“管大人说齐王殿下的侍卫死在我手里,你忌惮肃王殿下不好拿我去府衙对质。那咱们就在这里说道说道。你说我杀了那个侍卫,可有什么证据?”
管弘文心里一喜,就知道他们都要问这个问题,自己已经提前都安排好了。
他抬头想要说话,可发现苏林晚站着,自己还跪在那里,想要说话得抬了头才能看见她的眼睛,这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大半。
再者,这和往日审案子完全相反,他才是应该站着的那个人,这这,这让他如何开口。
委屈巴巴的看了皇帝一眼,顾言绍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起来回话吧。”
管弘文这才略带得意的站好,看的苏林晚一愣一愣,不过就是站起来挨骂,有什么好得意的。
“据那侍卫的家人说,那日齐王殿下带人去了丞相府,和郡主争执起来后,郡主出手把人打伤。那人回去后便咽了气,齐王府里的下人都能作证,难道你还有什么异议么?”
苏林晚点头,没有争辩。
管弘文见她认了,继续说道:
“那侍卫身上一共中了十刀,回齐王府的时候身上的血把衣服都染红了,这个丞相府的下人也亲眼所见。你还说不是你杀的他。”
苏林晚又点头,等着他把话全说完,不然一会儿就没他说话的份儿了。
“既然郡主没有异议,那皇上,微臣想押解郡主回京兆尹府的大牢,细细盘问,待所有细节都清楚,再递折子给皇上过目。”
一边的苏正阑又急又恨。
急的是苏林晚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珠子盯着皇帝的身后走神,管弘文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任凭管弘文在那里胡说八道。
恨的是顾礼廷出尔反尔,明明说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就此罢手,却还是让管弘文在皇帝的面前提起,又整出个什么家里人,根本就是想把苏林晚送去吃牢饭。
他看向顾言绝,希望这位得宠的王爷能看在亲事的份儿上,帮苏林晚一把。
可顾言绝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两眼放空,连听都没听,根本没有插手的样子。
“那侍卫叫什么,哪里人,家里来的是他的什么人,他的尸首如今在哪,致命伤是哪一处,仵作验过了没有。”
苏林晚边说边把视线挪回到管弘文身上:
“还请管大人一一说清楚。”
到此时,苏林晚真的有些担心,她才在竹翠山上见过魏珍,难保不是新瑶派那几个师兄弟被人找来利用,所以还是要问问清楚。
“你”
管弘文气结,这到底是谁在审谁。话到嘴边看到皇帝和肃王都盯着自己,硬生生的把“放肆”两个字咽了下去。
“侍卫名叫惊雷,是个孤儿,来的人是他的妻子。仵作验过他的尸首,致命伤在胸口,如今尸首已经安葬。星河郡主,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苏林晚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管弘文,惊雷的身世他们到现在还不清楚。还仵作,还安葬,尸身早就被新瑶的人拉回山里去了。
顾礼廷这一世的效率怎么这么差,管弘文这样的人也能用到现在。没了她苏林晚,没了白琉璃,没了本该做兵部尚书的沈江,没了梅忘尘,他啥也不是。
嗯,没了的帮手还挺多的。这么一对比,她对顾礼廷眼下的处境还挺唏嘘的。
她摸了摸脑门,顾礼廷该不会让人弄了一副假尸体来顶包吧?
“有!”
苏林晚看了皇帝一眼,扭头平静的问了管弘文一句话,几乎让他气的发疯:
“你怎么确定惊雷就是孤儿,又怎么确定来的人一定是惊雷的妻子?你如何证明你的仵作验的是真正的惊雷,而不是冒名顶替的?”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管弘文忍不住的叫到,说完又觉得自己失态,赶紧对皇帝谢罪。
“臣一时激动,失了规矩,请皇上恕罪。”
皇帝观察了一下两个人的状态,确定苏林晚没有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提出问题,沉声道:
“管爱卿,你接着说。”
这意思是让他回答苏林晚的问题。
管弘文只觉得自己后背有些出汗,这,这,这,万万没想到啊。
“惊雷是齐王殿下的贴身侍卫,王府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仵作验尸是王府的管家亲自送来,这如何有错。至于他的妻子,王府的人皆能作证。”
管弘文只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他不敢乱说,担心后面的事情自己忘记就对不上了。
这可是在圣驾面前,乱说被查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说来说去,能作证的只有王府的人。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也能让丞相府的人给我作证,我没碰惊雷一根手指头。”
苏林晚在一边满脸轻蔑的讽刺。
这也算证据?假的不得了,真把她当成傻子了。
蔡永也在一边帮腔道:
“管大人,你们京兆尹府平日就是这么办案的,还是根本就是针对郡主才这么做的。齐王殿下是受害人的主子,所有的证据都是由他府里的人出的。就凭这些就敢来御前申请抓人,是否太过儿戏了。”
整个兵部就这么一朵花,虽然现在不在军中任职了,但也是兵部出去的人。他今日既然在这里,就不能让他这么随意的安放罪名。
“你,你”
苏林晚心里好笑,京兆尹会不会是个结巴,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磕磕绊绊的。
顾礼廷这个小人,明明和她爹说好不再提这件事,现在又拿出来给自己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