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港岛密集而璀璨的城市灯光宛若星辰,身处城市中心的人们抬头仰望,永远看不清浩瀚银河的真实模样。
五德集团港岛分部的顶层,当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前后相连的会客室、办公室、以及总裁个人的起居室、卧室就在智能程序的控制下相继亮起了灯光。
柔和的灯光打在贾盈的眼睑上,刺激着她从睡梦中醒来。她下意识地想伸个懒腰,却因为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烈酸痛而发出痛苦的呻吟。
伴随着酸痛而来的,还有潮水般的记忆。她她发现自己躺在会客室的长沙发上,一抬头就看到了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那面落地窗玻璃;透过玻璃窗,看到的是一片黑漆漆的夜空。
这座大楼位于城市圈外围,是附近的最高建筑;除非在十几公里外用高倍度望远镜偷窥,不然谁都看不到顶层发生了什么。
贾盈暗中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羞赧。她想起自己匍匐在玻璃上的时候,最强烈的念头居然不是继续反抗,而是担心会不会有人看到,要不要拉上窗帘……
自己是怎么了?
整整一个上午的疯狂放纵,好像轻易就丧失了抵抗的决心,在那个花花公子的诱导下,一意发泄着二十年的压抑和空虚。
那个男人有什么魔力,还是做了什么手脚。
贾盈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向前的身影,于是稍稍放松了一些,忍着腰上的酸楚坐了起来。落地窗恰好正对着她,明亮的室内灯光和黑沉的室外夜幕把透明玻璃变成了一面临时的镜子。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久睡之后,稍稍有些松弛浮肿的脸上是放纵之后的疲惫、恍惚,同时又有春风雨露滋养出来的满面春光。
贾盈恍惚间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被那个九头蛇的恶魔抓住,那个时候她还是四邻村坊间最美丽的姑娘,每天都能收到许多男青年害羞而钦慕的目光。
她突然惊醒了:不对,脸上的疤痕呢?
贾盈对着落地窗看了又看,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指尖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开裂的纹路;过去二十年,她已经无比熟悉那些疤痕的触感,每一次抚摸带给她的都是锥心之痛。
现在没有了。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手臂上,从手腕到臂弯的疤痕也不见了;当初她眼睁睁看着锋利的手术刀切开皮肤,挖取了下面的肌肉神经。
贾盈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毯,低头俯视,身体表面是细腻柔滑的肌肤。可怖的y字型解剖切口也不见了,她犹然记得,那个恶魔将器官一个个从腹腔里取出来的时候,自己还有着清醒的意识。
她伸手抚摸着腰部两侧靠后的位置,那里是她的肾脏被出来的地方;理所当然的,那里的疤痕也早已消失,触手可及的是一片柔腻。
贾盈猛地从沙发上跳下来,不顾身上一丝不挂,快步跑进了盥洗室。盥洗台后面是一面大幅的镜面,她转过身让自己的后背对着镜子,同时拉开了后脑勺位置的头发;镜子映照出来的是一副曼妙的曲线。
从脑后到脖颈再到脊尾,背部的皮肤同样光洁,不见一丝一毫的瑕疵,仿佛那些用于提取脊髓液的刀口从来没有出现过。
贾盈一遍又一遍地寻找着曾经熟悉的疤痕,但是一无所获;渐渐意识到,曾经让自己挥之不去的噩梦真的消失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抹除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浑身颤抖着;她的手臂撑在盥洗台上,却依然撑不住身体,激动的情绪充斥着身心,几乎剥夺了她所有的力量。
从身体到精神,贾盈在这一刻遭遇了一次剧烈的转变,其剧烈程度似乎不亚于她第一次被噩梦笼罩的时间。
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和她的精神都极度软弱。
软弱的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花花公子用宽厚的胸膛撑住了女士无力的身体。他同样在打量着镜子里那具恢复了青春和美丽的身体。
贾盈没有抗拒,反而主动将头枕在男人的肩膀上;向前可以从镜子里看到她眼眶里堆积的泪花。
“我猜对了,我真的可以治好你。”向前端详着贾盈的脸庞,“而且效果好得出乎预料,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居然变得更年轻了。”
初见面时,贾盈的相貌看起来大约三十许人,处在一个女人兼具成熟风致与青春美貌的最佳时间点上——这也是为什么向前一开始没把她和斯凯母亲联系起来的原因。
现在,镜子里的女人只有二十出头——这是花花公子以自己十年游走花丛的经验作出的精准判断。
“是的,我三十岁的时候就发现,我可以永葆青春;只是……只能保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变得更加年轻。”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上出于软弱状态的缘故,贾盈不再有最初见面时那种针锋相对的对抗情绪,也愿意回答向前的问题。
“你的话传出去,会让全世界的女人发疯的。”向前调笑道;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念头,猛地俯身将怀里的女人抱了起来。
贾盈发出轻声的惊呼,却没有生出丝毫反抗的念头。她发现自己坐到了盥洗台上,面对着向前;双腿已经架到了对方的肩上。
“我想做个尝试,你觉得自己有可能恢复到十八岁,最青春靓丽的时候吗?”
贾盈眼中的泪花被之火蒸发得干干净净,媚眼一横:“你是真的想做试验,还是单纯找个借口?”
“确实不单纯!所以,你会拒绝吗?”向前面带笑意与贾盈对视,两人呼吸相闻,口鼻间每一次温热的吐息都带着的烈焰。
“拒绝有用吗?”贾盈“恶狠狠”地说,她想起了早上最开始的那一幕,而且又一次听到了那句恬不知耻的话。
“别等男人做到最后一步才喊停。女士,你的拒绝……无效!”
……
这一次双方的战火没有过于激烈,至少当云收雨散的时候,两个人都还能保持清醒,贾盈也没有疲惫得昏睡过去。
她如同一只被喂饱的母猫,温顺地蜷缩在男人怀里。
现在,两个人终于能心平气和地顺利交流了。
“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才知道你当初的遭遇有多么惨痛。”向前的手一直停留贾盈的身上,而且很不老实;“卡尔文说,你因为承受不了过度的痛苦而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