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潜意识里,大夫似乎就是救死扶伤的,还没见过见死不救的。
池芫掀了掀眼帘,表情多了两分嘲弄,“不治就是不治。”
说完,转身就要回主屋。
沈昭慕看着她决然冷漠的背影,不禁心里扯了扯,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她,她太神秘,也太享受孤独,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其他人,似乎并不重要。
“池大夫!”
那老妪却忽然跪下,声音沙哑,她抬头,一张满是藓,看起来十分可怖的脸露出来,沈昭慕吓了一下,好在心理素质过硬,面上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老妪似乎是被沈昭慕注视过来的视线烫到了一般,慌忙伸手将掉了的面纱戴好,遮住了脸。
她哀求道,“求求你,帮帮我,就一次,只要你医治好了我的脸,以后我们夫妻都为你做牛做马……”
老伯也跪下,“求求你池大夫,我们老两口以后都当牛做马地报答你的恩情,求你帮帮我家老婆子!”
二人这一番哀求,叫沈昭慕有些动容。
或许是自己醒来就得知强求了一段女方并不情愿的婚事,夫妻相敬如冰,像临时搭伙过日子的陌生人的缘故,他见着这样感情深厚,白头到老的老夫妻,很想帮帮忙。
毕竟他们看起来太可怜了。
“老伯,大娘,你们先起来,有话咱们好好说,阿芫不是不帮,她这人就是这样,看起来冷……”
他觉着自己真是个好丈夫,这个时候了,失忆了都还不忘替妻子圆场,那从前他是多爱她啊,才会忍受这样的臭脾气还求亲……
这一会,狗王爷的本性又上来了,全然忘了自己之前还觉得一穷二白完全是高攀了人神医的认知。
“谁让你替我做决定的?”
原本都走到屋门口的池芫,听到他给那夫妻二人开栅栏门的声音,顿时转过身,脚下“蹬蹬蹬”地快步走到栅栏门前,她冷着脸,眼底有几分怒气隐隐可见。
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沈昭慕也来气了。
“你跟我说没有你治不了的病症,那现在有人求上门来了,也没说不给诊金,为何你不肯施救?”
那老妪拉了拉自己丈夫的袖子,后者忙呐呐地开口,“这位公子……你,你别说了。”
眼神不敢看池芫地躲闪着,“我们走就是了……池大夫你也别生气。”
老妪咳嗽着,眼底闪过深深的不甘,但似乎也不敢惹怒池芫。
“走什么走?都别走,阿芫,你必须说清楚,我是你相公,我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沈昭慕自从醒来,唯一认识的人就是池芫,而对于他自己他都是陌生的,可是池芫总是这个态度,叫他觉得自己很卑微,意识深处自己不该是这么卑微才是,有时候潜意识的本性和现在的行为很是矛盾。
他怎么都想不起来,唯一能求助的池芫却又不爱搭理人。
当下,眼前这事,便刺激了他那不安的神经。
池芫眼神冰冷地望着他,“想知道?你问她。”
“不,不治了,老头子,我们,我们走!”
老妪闻言,难堪地别过了眼,抓着老伯的手,后者也是有些心虚地躲闪着沈昭慕投过来的不解的目光。
“对,不治了,池大夫,对不住,打搅了,我们这就走。”
“慢着。”
沈昭慕却握住了老伯的手臂,拦住了他们,他看了眼已经转身回屋的池芫,再看这两人躲躲闪闪的眼神,心里便知这当中定是有隐情了。
“大娘,你的病,怎么得的?”
他目光一瞬有些锐利地看着老妪,叫老妪有些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