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笔记本,屋外已传来鸡鸣狗吠,方宇走到窗边往外探望一眼,只见天边浮现一片微亮。张文忠彻夜未归,估计他那位过肩龙兄弟伤得不轻,得在医院住上一阵子了。老实说,像过肩龙那种二愣子性格,确实不太好招惹,不仅下手没个轻重,惹急了他,还真敢杀人泄愤。怪只怪他运气不好,惹上方宇这个“煞星”,能在夹缝中捡回条命已经算是祖上积德了。
方宇如今虽说杀个把普通人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是他并不嗜杀,行动全凭生存本能地驱使,其宗旨就是“非必要不杀人”。
杀或不杀,完全看这人有没有能力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如果只是像过肩龙这种,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杀与不杀,其实都不重要。
至于什么辱骂、人格攻击之类的嘴炮功夫,方宇根本不会在乎。除非对方真的有施展诅咒的能力,否则方宇将不予理会。在他眼里,人如蝼蚁,甚至连蝼蚁都不如,只是一段段移动数据而已,威胁到自己,就动手抹除掉,没有威胁,方宇也不会在意一段数据对自己地羞辱。
在桌前枯坐一夜,方宇又翻看了少年抽屉里的怪谈,大都是限制级,几乎无法从正规途径出版的那种东西。其中的阴暗扭曲、血腥,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也不明白,少年为什么喜欢看这种东西。
相比之下,推理中的变态杀人狂们,都要显得“温柔善良”得多。
有些内容,几乎突破人类对于阴暗扭曲想象的极限,一般人读来,大约会产生强烈地心理及生理的不适,方宇却没有任何感受。
他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张文忠并未报警,毕竟他没有这个立场,那些人都是他喊去的,而且少年与他在法律上还是父子关系,作为监护人,他不可能自己去告自己。
到时被人说自己在外面叫人回家收拾那未成年的儿子,脸都没处搁。
方宇走到二楼盥洗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又去张文忠房间看了眼,一推开门,一股酒味混合着汗臭、脚臭、狐臭的各种气味直冲天灵盖,熏得人睁不开眼睛。里面的景象更是惨不忍睹,床单上有一条黑色的人形污迹,状若鬼影。
这房间如同猪圈一样,地上全是些酒瓶、快餐盒子、各种饮料空瓶、零食空袋、瓜子果皮,总之就是一个字:脏乱臭!
即便是内心强大如方宇,目睹这一幕也不免暗自咋舌,惊掉下巴:想不到居然有人能把生活过成这样,也算是朵奇葩。
出门时天光大亮,方宇踱步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听着叫卖早餐的声音,以及各种行色匆匆的路人,却早已失去当初的感觉。
他行尸走肉般来到学校,朗朗书声在耳旁响起。教室里同学们捧着书本,大都在背诵英文单词,还有一部分在读文言文,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方宇下意识扫了眼庞宽的座位,不出所料,他今天没有来上课。
下了早自习,方宇去办公室找蔡兰英询问情况,被对方告知庞宽昨晚情况已见好转,但还需留院观察两天,才能回来上课。
临走时蔡兰英把方宇叫到走廊,看到四下无人这才凑近他耳旁压低声音说道:
“方宇,昨天在4号楼的事情,你记得在班里不要乱讲,以免影响到其他同学学习……”
“我知道的。但是,昨晚那件事,我不太明白……”方宇佯装困惑的样子,想从蔡兰英嘴里套出点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