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工作组没有从账目上查出一分钱的问题,最后的结论是,账目清楚,没有发现举报信中所反映的问题。
调查组在谢家集供销社查账期间,彭书记负责招待马副局长一行,两个人里应外合,既然周银锁在经济上没有问题,那提拔的事情就可以摆到议事议程上来了。
不久,马副局长亲自到谢家集供销社宣布:经上级党委研究决定,任命周银锁同志担任谢家集供销社副主任一职。
我们的很多任命往往都是打着“上级党委”的名头,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些任命是怎么一回事。一眨眼的功夫,周银锁由一个贪污犯变成了供销社的副主任。不仅如此,周银锁还是一个杀人犯——是一个双手沾满了亲人鲜血的杀人恶魔。
我们有很多提拔和认命都是有问题的,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分子。干部队伍的形象也不会糟糕到如此不堪的程度。
不久,周银锁不顾家人反对,和童美艳结了婚,他和童美艳的结合没有得到亲人的祝福——双方的父母亲人都没有参加两个人的婚礼,两个人也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只领了两张结婚证,就住到一起了,“6。30凶杀案”将两个人的命运拴在了一起。所以,我们可以这么说,周银锁注定是一个悲剧人物。他所选择的人生道路,在很早的时候就决定了这一点。
一九六九年七月一号,案发后的第二天下午,刘长松一行三人走进了周银锁的会计室,周银锁并不感到突然,他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他没有到卫生院去看脖子和手指上的伤,连红药水都没有抹,他只让童美艳用盐水洗了洗伤口,并且找了一件领口比较高的短袖衬衫穿在身上。伤口就在领口下方两公分处,只要他不乱动,警察就看不到他脖子上的伤,至于手上的上,那就更好办了,只要手指不伸开,谁也不知道他手上有伤。
在故布疑阵之后,他适时地抛出了童美艳,刘长松一行三人,包括后来介入此案的地区公安局的同志,都在这里搁了浅。
至此,对周银锁的审讯工作画上了一个比较圆满的句号。三月十五日的下午,一辆警车将周银锁和童美艳押解到伍洪县公安局看守所。
三月十五号下午三点,郑峰派卞一鸣、谭科长和王萍汽车前往周家营,将招娣和她的外公外婆接到了派出所。
当两位老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禁不住老泪纵横,各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为之动容,外婆将招娣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顺着老人的面颊滴在招娣的头上、脸上;招娣则将脸紧贴在外婆的胸口上,一任眼泪流过她那稚嫩苍白的脸颊,祖孙两人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王萍自从走进办公室,就没有松开招娣的手,她的眼圈也是红红的,不时会有一串眼泪从眼眶里面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