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汤臣电影公司。
“姐,他们已经谈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谈好?”
“你急什么,他们谈好了自然就要我们过去谈片酬。”
姐弟俩说完,目光开始投向一间办公室。
张国容的经纪人陈树芬看了眼徐峰的妹妹和弟弟,片刻后也是皱着眉望向屋内。
哪怕是现在,她依旧认为张国容不应该接这样的戏,对形象影响太大了。
即便是不在乎自己形象,可这部剧片酬能给的估计也不会很多,可能连哥哥正常片酬的一半都达不到。
还有他的身体一向不是那么硬朗,从来也没有去过内地拍戏,且听说这边条件非常艰苦,去了恐怕很难适应
屋内两个同样英俊,但却不同风格的男人正在对话。
张国容的五官十分规范,一双桃花眼,干净明丽,鼻梁挺拔,弧度刚好,脸部线条顺畅,嘴角也是时刻上扬,张国荣的颜值不能用帅来形容,但可以用美来形容。
相较之下,江河真就是帅的代名词了。
就像《霸王别姬》作者李碧花说的那样,黎名那个等级的。
穿着虽然并不时髦,但也丝毫看不出来半分土气。
“影片写的是两个京剧男演员与一个妓女的情感故事。这种情感延绵五十年,其中经历了华夏社会的沧桑巨变,也经历了他们之间情感的巨变与命运的巨变……”
他们二人一个讲的细致,一个听的认真。
虽然第一次见面,至少在交流上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却是如传闻中那样眼前这个人确实很随和。
在给张国容讲戏的过程中,江河不是单单提程蝶衣这个名字。
而是小豆子、程蝶衣、虞姬三个名字不停穿插。
听上去有点乱,但这就是这部片子片的真是写照。
小豆子是一个人、程蝶衣是一个人、虞姬又是另一个人。
这不是说他们的扮演者不同,而是这个人物的各种遭遇,让人物心境上发生的变化。
比如说小豆子从那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到后面变成“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在他唱出这个选段的时候,那个执拗的小豆子就已经不见了。
一直到江河讲完,张国容这才问到“江导,你觉得程蝶衣是个什么样的人?”
“影片中的程蝶衣是一个身份认同的矛盾体,是天性与环境作用下对自己性别身份与形象的双重误认。
少年的他执着而单纯的总把演戏弄假成真,便从一开头就彻底丧失灭人的性别操守。
而成了角儿的程蝶衣在满堂喝彩声响起时,已经开始了对自我身份与形象的主观意愿。
就像剧本中的一句台词所说说好是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行。
人啊,有时候很多烦恼来自于记性太好,会把誓言太当成真。”
江河的回答可以说是很公允,他没有过分粉饰程蝶衣这个角色来获得张国容的认同。
反而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对这个人物进行剖析。
来之前他打的主意是一定要让张国容出演,可一接触他就改变了“必须”的想法。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拧巴,想让张国容演是真的,可却不想在这个人物上对他有半点隐瞒。
张国容听完沉默不语,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先是递给江河一支,随后另一支取出来叼在自己嘴里。
两个人默默地抽着烟,谁都没有开口,江河在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全都说了,成与不成反倒觉得不重要了。
香烟渐渐燃尽,张国容扔下手中的烟头,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江河说“江导,我可能不是小豆子,但我就是程蝶衣,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只有我能演。”
抽烟的动作顿住,江河抬起头“不,你不是程蝶衣,你就是你,你叫张国容。”
本就很性格敏感的张国容立刻听出江河话中的深意,脸上露出笑容“你说的对,我就是我,张国容。”
张国容走了,留下陈树芬在汤臣跟这边谈相应片酬以及何时去京城等等一系列问题。
原本江河的计划是让张国容最好提前半年去接触京剧,但因为他在香江也有电影需要拍摄,档期有冲突。
所以他学习的时长只能缩短到3个月,10月进京城,明年2月拍摄。
咚咚咚~
“江先生,张国容先生的片酬以及相关事宜都谈妥了。”
进来说话的是徐峰的妹妹徐杰,也是这部电影的监制之一,另外一位是徐峰的弟弟徐斌。
果然不管在什么年代,管钱的永远是自己信得过的人。
江河摆弄着张国容送给他的太阳镜,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辛苦徐小姐了,我要在香江办一些事情,等事情办完还需要徐小姐帮我定一下去京城的机票。”
“江先生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随手把眼镜戴上,拒绝了徐杰派人跟着的好意,江河离开汤臣电影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