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庆死后不久,如梦接到了孤儿院的电话。前些日子如梦刚刚见过的新任院长告诉她,有人把叫做段杰夫的小男孩送来了,她已经按照如梦的意思收下了小男孩。
如梦赶到孤儿院,杰夫抱住她怎么劝也不松手,一直到如梦把他抱上飞机,他才疲惫的倒在如梦的怀里睡着了。
如梦没有拿如幻留在孤儿院的钱,她说这些钱就算是如幻捐给孤儿院的,她们在这里长大,现在有了钱也理应为孤儿院做些贡献。
如梦从上大学就开始寻找自己的母亲邓雨婷。在段庆死了五年后,如梦偶然间在一家美容院的客户群里看到一个昵称叫做“优美的雨”的人。如梦想:雨婷不就是优美的雨吗?这个人是不是和自己的母亲有些关系呢?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申请加了微信好友。可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设置了禁止通过群聊添加好友。
如梦并没有放弃,第二天一早她就开车去了美容院,通过美容院的老板她终于查到了这个“优美的雨”的真实姓名:邓雨婷。当看到这个三个字的时候,如梦的心就开始狂跳,她感觉自己的血压将要把血管冲破,她用颤抖的手拿出手机,竟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美容院的老板娘看到她的样子,帮助她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成熟很稳重的样子。如梦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
“是邓雨婷女士吗?”
“是呀,你怎么了?”
“我,我是如梦呀!”如梦说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苦起来。
“啊!如梦?你是如梦!”对方的声音马上变了音,她变得比如梦还要激动和无法控制。
“真的是你吗,我的如梦,我的女儿呀!”邓雨婷足足哭了十几分钟才能够正常的说话。
两个人就在电话里说一句话哭一会儿,哭一会儿再说一句话,竟然完全忘记问对方在哪里。
见面的时候自然又是抱头痛哭一场,等到他们哭累了,才坐在一起静静的说话。
“如梦,你说自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嗯,我在孤儿院里生活到十五岁。”
“啊,这个混蛋,他告诉我们要把你们送给亲戚家寄养呢,我们当时还觉得他的亲戚也不至于太穷,你们不会受罪呢。”
“孤儿院其实也挺好,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大家都是平等的。”
“妈对不起你呀,孩子,你那么小妈妈就丢下你。”
“都过去了妈,能找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说说你吧,妈,后来你去了哪里?”
“还能去哪里呀。”邓雨婷叹了口气说。
“我和雅丽又回到海州,海州的工厂多好找工作。因为段庆的事,我们俩之间产生了芥蒂,虽然在生孩子的阶段两个人互相帮助度过了难关,可终究也无法恢复以前的友谊。我们各自找了工作,就很少联系啦。”
“后来你们又见过面吗?”如梦问。
“见过一次,那是我们生完你们两一后,雅丽找到我,告诉我她不想再打工了,她要回中江做点小生意。她还给我说,她去找过段庆,问孩子的下落,可段庆始终不肯告诉她。”
“那你现在知道她的消息吗?”如梦问。
“不知道,她回中江后不久,我也离开了海州,从此我们就是去了联系。”
“哦,那你后来去了哪里呢?”如梦问。
邓雨婷看了一眼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儿,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她拍了拍如梦的手,给她讲了自己后来的故事。
段庆给我们的那张卡里有十万块钱,这在当时也是不小的一笔钱。我不想做生意,就一直没向那个方面去考虑。回到海州后不久,我在远离梦幻服装厂的地方重新找了一份工作。我没有去找那种一天干16个小时,没日没夜加班的工作,而是找了一份在写字楼里只上白班收入微薄的清洁工作。
上大学一直都是我的梦想,以前在中江的时候家里的条件差,没有能力供我上大学。现在我有钱了,而且海州夜大距离我上班的地方非常近,于是我报考了海州的夜大,很幸运的被录取了。从这以后我就开始了白天工作夜间上课的生活。
在夜大我学的是英语专业。报考英语专业是因为我看到写字楼的许多年轻人,都用流利的英语和外国人交流。我羡慕的要命,心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听懂他们的谈话多好呀。
在夜大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和我一样也是读的英语专业,他的名字叫严松。夜大里每天听课的人员不固定,座位也是不固定。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们俩听课时总是坐的很近。听着他略带江南口音的英语发音,我觉得非常的亲切。
有一天下课后,严松从后面追上我说;
“你叫邓雨婷是吗?”
我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听口音你是江南人吧?”他问。
“啊,我的口音很重吗?”我惊讶的问。
“不是,因为我也是江南人,所以听得出来。”
“我是江南中江的,你呢?”
“我是贵安的,我们的老家离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