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井崇文,霍二爷要说的似乎很多,一开始还有所保留,几杯高粱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
“这小子是这个古玩市场最神秘的人,性格孤僻,一开始很多人看他不顺眼,也有人挑衅他,后来发生了几件事,再也没有人敢惹他,他也不会轻易招惹别人,久而久之,就成了这个市场的一个怪人。”
花猫没有直接去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只是悄悄的把酒杯里的酒再添满,霍二爷喝了两口后就继续说下去。
“大概是五六年前吧,那时候他的店才刚刚成气候,市面上来了一个像叫花子一样的人,在这市场里逛了两天,愣是没说一句话也没有进任何一家店铺,看到过他的人都以为他就是个傻子,没想到到了第三天,他就在市场中央的主干道中间铺了一张看起来脏兮兮的油布,然后放了一把青铜古剑上去。”
“一开始也没有人注意,一直到下午,是我认出了那古剑是战国钱的青铜器,绝对是真品。古董这一行有个普遍的规律,就是越穿着光鲜的人越有可能是骗子,反之越是邋遢之人手上的东西越有可能是真品。一时间古玩城炸了锅,那里几乎成了拍卖现场。”
“那时候最有实力的是钱家兄弟,他们两个不光玩古玩,还搞些拆迁的活,相当于半个黑社会,所以我觉得最终得手的一定是他哥俩,可是结局却出乎所有人出乎意料,蒋崇文竟然用超过钱家兄弟出价十万的价格买下了那把古剑。”
“被一个外乡人占了先机,钱家兄弟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不时去他店里挑衅,这个井崇文不堪其扰闭店,两兄弟扬言只要他不滚蛋,就有办法弄死他,这魔都古玩市场就是他们的天下。”
“不想才关了三天,井崇文的这个文轩古玩店就继续开门营业,而且也没有看到钱家兄弟去他店里挑衅。最可怕的是,过了大概七八天,就有人在附近的山后发现了钱家兄弟的尸体,都是吊死在树枝上,警方调查了说是自杀。”
“你们说钱家兄弟那样的人怎么会自杀呢?这事儿被道上人私下里说了无数次,有人说是巧合,有人就断定是井崇文杀了兄弟俩,流言蜚语不知道传了多少个版本,但好像丝毫没有影响到井崇文这个外乡人。”
高俊不禁打了个寒噤,开口道:“二爷,这事儿我咋没听过。”
“因为你不是道上的人,这市场里的事儿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高俊满脸堆笑恭维道:“要不您是二爷呢!”
花猫咋舌,小心问道:“二爷,这井崇文没有家人什么的吗?”
“没有,一直就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有我们不知道,小伙子,你……该不会是警局的密探吧?”
此言一出,高俊也愣了,是啊,他是不是警局的密探啊,自己怎么从来没往这上头想过。
花猫呵呵笑了,“二爷,你看我像警局的人吗?”
霍二爷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不像,警局哪有人留着你这样的发型?不过你倒是真的有几分像密探……小伙子,要小心呀,有的人看起来站在台面上,实际上脚一直踩在暗处呢,你不招惹他屁事没有,万一碰到了,说不动就会被咬下来一块肉。”
花猫双手抱拳道:“二爷,谢了!”
霍二爷点点头,“走吧,没要紧事别来找我了,我岁数大了,只想喝喝酒下下棋,不问世事了。”
“是,二爷。”
两人礼貌告辞后回到车里,高俊唏嘘道:“哥,这听起来老吓人了。以前只知道这个家伙有些深不可测,谁也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啊……”
“咋滴?害怕了?”
高俊脖子一更,“谁说我害怕了?你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都不怕,我一个光脚的,怕个毛!”
花猫笑了,“这两天回家看看吧,说不定老爷子气早就消了,你再买点东西孝顺他一下,一切安好,有个关心自己的爹多不容易啊?”
“办完事再回去!”
花猫叹口气道:“怪不得不见这家伙出门呢,原来是走了后门,我现在有正事做了。”
第二天的晚上七点多,一个身影从公共厕所旁边的一个暗门走出来,这里其实看起来跟文轩古玩店完全不是一个方向,想必里面有曲折的过道。
那人刻意装扮过,但是花猫仅仅是从背影和走路的姿势也能判断出这就是井崇文。
“哥,跟上?”
“你远一些跟在我身后!”花猫说着下了车。
这时候的高俊有一种当上了特工的快感,关键一天还有三百块拿,爽极了。
井崇文步行走出了古玩市场,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不起眼的大众高尔夫,从车子的姿态看,车上没有其他人。
刚好路边有等客的出租,花猫直接坐上后座,甩了两张百元大钞给司机道:“师傅,跟上前面那辆高尔夫。”
“好嘞”
井崇文开的不算快,应该是没有意识到有人跟着他。花猫没有上高俊开着的大众,就是怕他认出来,毕竟那辆车已经在他门口停过好几天了。
回头看了看,高俊在后面跟着,不远不近刚刚好。
花猫发了个微信给他:“一会不管哪里停车,都要保持几十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