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一帧帧黑白的画面,早已成了过去式,没有半点生气,也不能在她心里泛起半点波澜。
脑海里,唯有萧尚言这个人,才是彩色的,鲜活的,才能令她的情绪有所起伏。
她觉得自己是该喜欢萧尚言的,该顺从萧尚言的,该对萧尚言毫无保留地信任,对他的任何举动,任何要求,都不该,也不能拒绝。
可是当萧尚言的手指触到她的肌肤时,她的身体哆嗦得如同狂风骤雨里的一片秋叶,眼泪几乎是汹涌而出。
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一般,再一次推开了萧尚言,蜷缩到角落里呜咽不止。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身体里好像有两个自己,有一个自己很是疑惑地看着另一个哭泣的自己,不知道她为何会做出这样怪异的举动。
“怎么可以违背尚言哥哥呢?”
那个疑惑的自己对哭泣的自己说,“那可是尚言哥哥呀,你为什么要哭呢?”
为什么要哭,她真的不知道。
好像只是一种本能。
无法控制的本能。
萧尚言目光变幻地沉默看着她,那一点浮动的旖旎情思,被她的眼泪和抽泣弄得彻底没了。
岑七说过,现在的她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可她这个反应,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上一次,他喝醉后强行闯入她房中,害得她情绪崩溃,不惜刺伤他,甚至自伤,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吗?
否则,怎么解释,她对他的靠近,会如此不由自主地排斥。
萧尚言的确很想要她。
可是,他不愿她对于床笫之事有不好的记忆,更不希望自己和她的第一次,留给她的只有恐惧和哭泣。
他没有凌虐强迫女子的癖好,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他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孩。
她是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的人。
他和她,来日方长。
萧尚言低低地叹了口气,“公主,别哭了,过来睡吧。我不碰你便是。”
她泪眼朦胧地看他一眼,到底还是过来,乖乖地躺下了,只是眼睫仍带着泪花。
萧尚言为她盖好被子,和衣而卧,果然再没有再靠近她半分。
翌日,秦落羽醒来的时候,萧尚言已经走了。
她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隐约觉得自己昨夜犯了很大的错误。
可是当时好像就是很分裂的一个自己,明明心里想的该是这样做,真正面对起来,却又成另外那样了。
秦落羽也很有些困惑不解,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
她心里很是不安,担心萧尚言会因此生气。
她想,等尚言哥哥再来的时候,她一定一定不能再推开他了。
中午的时候,秦落羽隐约听见门外有人和院外看守的侍卫发生了争执,到后来,竟有打斗之声传来。
秦落羽从窗户探头望出去时,就见四公主秦素菡带着十余名宫卫,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秦素菡冷冷地看着她:“昨天尚言哥,是在你这里过夜的吗?”
秦落羽认得眼前的人是四妹妹,半点也没隐瞒地点了点头。
秦素菡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扭曲,盯着秦落羽的目光,充满了愤恨。
“我跟尚言哥大婚不过半个多月。”
秦素菡咬牙切齿地说,“他如今是我的夫君,你留他在你这过夜,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落羽侧头,有些好奇地瞧着她:“你和尚言哥成亲了吗?”
竟是浑然不在意的语气,好像成亲这个事根本不算什么似的。
秦素菡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这样镇定,这样没事人一样的坦然。
“我与尚言哥的亲事,是皇兄亲自赐下的,前几日满城锣鼓震天,我不信你在这院中没听到!”
秦素菡冷笑,不知是气还是恨,眼眶都涨红了,“你早就嫁了人,而今还觊觎勾引别人的夫君,今天这件事,咱们必须说个明白!”
她上前扯着秦落羽的衣袖就往外拽,“皇兄在温泉别院回不来,咱们就找太后评评理去!”
“四公主!”得到消息的岑七飞奔着进来:“三公主身份特殊,不能出去!”
秦素菡扯着秦落羽不放,厉声道:“我看今天谁敢拦我!”
她带来的宫卫哗啦上前拦住了岑七等人,呈半圆圈状将秦素菡护在中间。
秦素菡如今是萧尚言明媒正娶的夫人,岑七不敢硬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素菡将秦落羽拽出了院子。
秦素菡绷着脸,拉着秦落羽出了院子,上了停在府邸门前的马车,吩咐马车夫直奔皇宫而去。
皇宫岑七自然是进不去的,只能赶紧让人去通知萧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