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敬忠立刻闭上眼,说道:“我睡会儿,你也歇会儿……”
大夫人嫌弃地摇了摇头,继续整理信函,可没过多久,展敬忠又道:“那孩子,是不是要徐家去告?”
“八成是,不然打听娘家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姜儿觉着现下的奴役制度太过残忍,她无法理解下人们的命,怎么能不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这孩子奇思妙想不少,不,不该说奇思妙想,而是为穷苦人着想。”大夫人眼神温柔起来,想到儿媳妇就很欣慰,看着丈夫说,“二十年前你丢下我们母子出使外藩这事儿,只要一想到姜儿那么好,我就能原谅你,也烦请太师大人,对儿媳妇好些。”
展敬忠说:“我这个公爹,任凭儿媳妇责备,我还不够好?”
大夫人嗔道:“这嚷嚷的,多光彩似的。”
展敬忠却轻轻一叹,自责道:“听说他们村里的姑娘都出嫁早,十四五岁就赶着嫁人,姜儿这孩子模样好性情好,提亲的人家必定不少。可他爹还一面遵守承诺,一面又保守秘密,却不知我当年连身份名姓都没留,我只是给怀迁将来的姻缘留条后路,我时常想,怀迁若另娶他人,我永远不去兑现承诺,他们会留七姜一辈子吗?”
大夫人的心火已然上了头,看着丈夫道:“我虽然恼火,可也不觉着稀奇,展太师手里什么不能算计?”
“翎儿,你别生气,我……”
“不许对七姜提起这些话,她会伤心的,这算什么?”
展敬忠立时答应:“绝不提,不曾对其他人仔细说过这些事。”
大夫人叹了声:“总算老天有眼,没叫你作孽,还请你们父子好好当差,保家宅平安,给姜儿安生日子过。”
展敬忠笑道:“可我瞧着咱们家少夫人,专会来事,安逸清闲的日子她过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