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1

理市刑警支队的办公室里,谭勇和李斌把昨晚的推理全部告诉队长江明。江明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说:“我认为你们分析得很有道理,现在立刻把龚亚梅的儿子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谭勇给冯律师打电话;江明联系龚亚梅以前所在城市的警察;李斌查询所有认识龚亚梅儿子的人……三个人通过不同的方式和途径,了解关于龚亚梅儿子的情况,包括龚亚梅的前夫。

最后,三个人综合调查结果,获得了以下信息:

龚亚梅的儿子名叫樊柯,今年28岁,身高接近一米九,身材匀称、长相英俊。从学生时代起,就是学校的“校草”,很有女人缘。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学习成绩长期垫底,考不上高中,就被父母送去美国留学,实际上是买了一个文凭和学位。大学毕业后,去母亲所在的公司实习了一个多月,就因为“上班太累”而离职了,之后再也没有工作过,仗着父母有钱,每天吃喝玩乐、挥金如土,因为人长得很帅,又有国外留学的背景,加上多金、会玩,交往了不计其数的女生。但是其中是否包括夏琪,目前暂时无法确定。

至于龚亚梅的前夫樊志国,是个人品低劣的渣男。他在外面早就有了女人,一直瞒着龚亚梅。龚亚梅的公司破产之前,他就“未雨绸缪”地把家里的大量资产转移到了自己名下,之后提出离婚,并要求分一半的家产。这番操作下来,他得到了一大半的财产,和小三远走高飞。唯利是图的樊柯,因此选择了跟父亲在一起。种种打击,把龚亚梅气得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殒命。过了好一段时间,才调整过来,到理市展开新的生活。

“江队,老谭,我觉得掌握这些情况后,几乎可以确定,樊柯跟这次的案件有关系了。”李斌说,“你们想,这小子是个浪荡公子哥儿,又没正式工作,沉迷享乐、挥金如土,这样的情况下,他会放弃母亲的两亿多遗产吗?肯定会打这笔钱的主意呀!”

“但他老爸不是更有钱吗,这夫妻俩离婚才两年多,几亿的资产,总不会就用完了吧?樊柯为什么突然打起母亲遗产的主意了呢?”江队说。

“可能根本就不是‘突然’打这主意的,而是蓄谋已久。这小子可能从一开始就想的是,先讨好更有钱的父亲,从他那儿弄到好处,再想办法把母亲的遗产弄到手。”李斌说。

“完全有这个可能。贪得无厌的人永远都不会啊嫌钱多,只会嫌钱少。”谭勇说。

“没错,而且这种纨绔子弟的消费观和花钱的速度,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几千万上亿对我们来说非常多了,一辈子都花不完。但是对这种花花大少而言,可能人家在夜店一晚上就会花掉几十万,泡妞更是不计成本。不想办法多弄到钱,能持续满足这样的高消费吗?”李斌说。

“但是我们目前无法确定,夏琪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江明说。“上海(樊柯长期生活的城市)的警察没法提供这么详细的情况。除非我们去上海,找到跟樊柯经常接触的人,详细询问。但这会消耗大量的时间,而且跨省执法也很麻烦。”

谭勇想了一会儿:“我们现在有樊柯的照片,对吧?刚才上海警方和樊柯曾经就读过的学校,都把他的照片发了过来。”

“对,有好几张。”

“我在想,樊柯现在会不会就在理市呢?”

“何以见得?”

“如果龚亚梅遇害确实是他所为,那他肯定就是来了理市的。而且他作为这件事的幕后主谋,可能会在近处监督合作者,或者配合作案。”

“有道理。”江明说,“那我马上让机场方面查一下,有没有樊柯来理市的记录!”

江明拨打理市机场的电话,找到机场的负责人,说明了原由。机场方面非常配合,十分钟之内,就给予了回复:

3月4日,樊柯从上海乘坐飞机来到理市。身份信息显示,这个樊柯,正是龚亚梅的儿子,不是重名的人。并且机场那边还查到,目前没有樊柯乘坐飞机离开的信息。如果他没有选择其他交通工具的话,说明他现在还在理市。

“太好了!”江明一拳砸在桌子上。“老谭,你的判断是对的,樊柯现在果然在理市!”

“其实通过他来理市这一点,基本上就可以判断,樊柯跟这一系列案子有关系了。他是3月4号来的,仅仅过了六天,3月10号的晚上,龚亚梅就遇害了。”谭勇说。

江明点头道:“现在就是如何找到他的问题,理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且因为是旅游城市,各种酒店、民宿加起来有几百家,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呢?”

“发布通缉令,可以吗?”李斌说。

江明摇头:“现在他只是犯罪嫌疑人,并不是证据确凿的罪犯,发通缉令不合适。而且这样有可能打草惊蛇,樊柯知道我们要抓他,躲到某个偏远山区去,要找出来就麻烦了。”

“没错,理市离老挝、缅甸也不远,要是他逃到国外,抓回来就更难了。”谭勇说。

“那怎么办?”李斌问。

三个人思考了几分钟,谭勇说:“我认为,以目前的线索来看,樊柯和夏琪十有八九是恋人。那么樊柯到理市来,肯定会来找夏琪。但他又没法公开露面,特别是不能让他妈,也就是龚亚梅知道这事,不然整个计划就穿帮了。所以他极有可能跟夏琪保持一种私会的状态,那么他住的地方,肯定离玥海湾小区不会太远。”

“你是说,重点排查玥海湾附近的酒店、民宿和出租屋吗?”李斌问。

“对,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去一趟夏琪开的咖啡店,问一下咖啡店的店员,他们有没有见过樊柯。说不定他们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谭勇说。

“行,你们俩去吧。一旦有所发现,立刻通知我。必要情况下,我可以调动整个刑警支队的人和公安局的干警,进行联合抓捕!”江明说。

谭勇和李斌一起点头,走出办公室。

2

谭勇本来有些担心,夏琪死后,她的咖啡店就停止了营业。但是来到“夏日の猫咖”门口,他看到咖啡店是正常营业状况,便和李斌一起走了进去。

他们俩穿的是便服,咖啡店的店员并不知道他们是警察,询问他们要喝点什么。谭勇也没有直接亮明身份,说道:“你们老板呢,在吗?”

吧台的店员是一个年轻女孩,说:“你们找夏琪姐吗?她这两天没到店里来。”

谭勇这才想起,警方目前并没有公布夏琪的死讯,也就是说,这些员工也许还不知道,夏琪已经死了。但是也不一定,玥海湾知情的人有可能会把这事泄露出来。网络信息时代,一个消息可能在几分钟内传遍全球,更别说发生在本地的事了。

谭勇打算试探一下店员们是否知情,问道:“她为什么没到店里来呢?”

女孩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听说……她好像出事了。我们现在也联系不上她。”

“出什么事了?”

女孩绷着嘴唇不说话。谭勇心中大致明白,无需多问。他摸出手机,对女店员说:“我跟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

谭勇把手机上樊柯的照片展示在女孩面前:“你见过这个男人吗?”

女孩端视照片上的人一阵后,说:“这不就是我们店的新店员吗?这个月才来上班的。”

谭勇和李斌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谭勇继续问道:“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店里吗?”

女孩说:“他叫阿超。昨天都来上班了的,但是今天还没有来。”

现在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谭勇问:“为什么?店里规定员工几点上班?”

“十点钟营业,九点过就得来。这个阿超本来就爱迟到,这两天发现老板没有来,估计就更有理由偷懒了吧。”女孩撇了下嘴。

“他住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

“是你不知道,还是所有店员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另一个店员,我就不清楚了。阿超没来,夏琪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店里现在就只剩我和他了。你们问一下他吧,他就在那儿呢。”女孩冲店里一个正在给猫喂猫粮的男店员努了努嘴。

谭勇和李斌走过去询问,得到的也是否定的答复。他们俩走出咖啡店,站在环海路边,望着咖啡店的门口,小声对话。

“这个什么阿超,就是樊柯,他居然在夏琪的店里,假装成店员。我之前完全不知道。”谭勇说。

“之前我们又没朝这个方向想,就算你来这里喝咖啡,估计做梦都想不到,给你端茶送水的店员,会是龚亚梅的儿子吧。”

“其他店员,现在不一定准确地知道夏琪的情况。但樊柯肯定知道,夏琪已经死了。”

“那是当然,说不定就是他指使的呢。所以他昨天还来店里做做样子,今天就直接不来上班了——反正夏琪都不在了,做给谁看呢?”

“但他现在还没有离开理市,因为他还需要跟‘另一个合作者’配合,弄到遗产。”

“对。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在这附近守着,看他会不会来上班?但是万一他一整天都不来呢?要么就是去附近的酒店、民宿找他,但这附近可以住宿的地方,估计有几十上百家,挨着去找,够呛。”

谭勇想了想:“这样,我在这儿守着。你马上联系江队,让他多叫几个同事过来,分头去周围的民宿打听。”

“行。”

李斌给江明打电话,然后离开了。谭勇一个人站在环海路的一棵大树下,监视着对面的咖啡店。等到一点钟,樊柯也没有出现。谭勇在旁边的小摊上买了炸土豆和凉面,当做午饭,一边吃一边继续守候。

他想过,要不要让咖啡店的姑娘给“阿超”打个电话,催他来上班,但是又怕引起樊柯的警觉,反而不来了。所以还是在这儿守株待兔的好,反正江明和李斌他们也去附近的酒店民宿找人了,两种方式,总能把他抓住。

两点二十分,一个头发盖过眉毛、戴着口罩、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出现在谭勇的视线范围内。他有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即便有口罩的遮挡,也能从面部轮廓和眼睛看出来,是个标准的大帅哥——和樊柯的特征完全一样!重点是,他走进了“夏日の猫咖”。

谭勇心中一阵悸动。他知道,这个人就是樊柯。看来他们之前没有打草惊蛇是对的,樊柯全然没有意识到,警察已经盯上自己了。如果夏琪死后,他就彻底不来上班,未免太明显了。所以他还是要来店里做做样子,只不过不用按照规定时间来上班罢了。

现在的方案有两种。一种是,直接找到樊柯,亮出警察证,让他配合调查;另一种是,通知江明和李斌,等他们过来后,再展开行动。显然第二种方案更稳妥一些,谭勇现在只身一人,直接要求樊柯去刑警队配合调查,如果樊柯反抗或逃逸,他没有把握能将他抓住。

于是,谭勇给李斌和江明分别发了信息,让他们马上带着人过来。自己则不动声色地走进了咖啡店,盯紧目标。

进店后的樊柯,换上了店员的衣服。另外两个店员责怪他为什么现在才来,他说“老板不是也还没来吗?”,这两个店员就无话可说了。看到谭勇再一次走了进来,吧台的女店员正要说“阿超来了”,被谭勇堵住了嘴:“一杯咖啡,美式。”

女店员接触到谭勇的眼神,看到他冲自己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也不知道她是否会意,总之没有说话了,只是点了下头,就去冲咖啡了。

谭勇选了一个位置坐下,现在店里除了他,只有另外一个客人。不一会儿,咖啡就端来了——送来咖啡的,正是樊柯。

“先生,您的美式,轻慢用。”

“好的,谢谢。”

樊柯把咖啡放到桌上的时候,谭勇近距离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生皮肤白皙,肩膀宽厚,眼睛细长,眉目如画,长刘海遮住大半个额头,发质丝滑柔顺。谭勇看他的时候,樊柯也回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礼貌地收起托盘,走开了。

谭勇虽然是个大男人,但也多少能理解,这样的绝色美男,对女人来说具有何种吸引力。别说夏琪,这样的大帅哥想把任何女人搞到手,恐怕都不是什么难事。然后再加以操控和利用,便能达到想要的目的。

一边思忖着,他一边小口嘬饮着咖啡。美式不加糖和牛奶,对于不习惯喝咖啡的人来说,味道过于苦涩。谭勇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花钱喝这种堪比中药的东西。

江明和李斌七八分钟前就回复了“马上过来”,谭勇估计他们就快到了。他不好一直盯着樊柯看,以免他生疑,便不时瞄一眼门口,确保樊柯不会离开。

果然,几分钟后,江明、李斌和另外两个同事一起来到了咖啡店。他们走进店内的气场,跟一般的客人不一样,女店员怔了一下,似乎本能地感觉到,这几个男人不是来喝咖啡的。

江明等人径直走向谭勇,江明低声问道:“他人呢?”

谭勇说:“就在店里。”

江明环视一圈,只看到两个一男一女两个店员。男的那个身高就不符合特征,他问:“哪儿呢?”

谭勇站起来,目光搜寻店内,没有看到樊柯,但他又确定樊柯没有走出过大门——而咖啡店是没有后门的。他小声对江明说:“他肯定在店里,没有出去。”

几个刑警分开来找,结果发现二楼其中一个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这家店一共两个卫生间,都是不分男女的,走进去把门锁上就行。店里的另一个客人坐在原处喝咖啡,那么在里面的,就只能是樊柯了。

谭勇冲江明使了个眼色,示意樊柯就在里面。江明点了点头,用眼神暗示大家——那就等他出来吧。

不料,这一等就是一刻钟。就算是上大号,也太久了一点。谭勇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他眼珠一转,问那个男店员:“卫生间有窗户吗?”

男店员说:“有,挺大一扇窗户。”

谭勇和江明对视一下,俩人都意识到不对,江明上前敲门:“里面有人吗?”

没有任何回应。江明暗叫不妙,对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刑警说:“把门踹开,或者撞开,快!”

那男刑警壮得像头小牛,退后两步,用肩膀猛烈撞击卫生间的门,“轰”地一声就把门撞开了。几个人一看,里面空空如也,窗户大开着,樊柯早已不知去向。

“糟了,让他跑了,快追!”江明大喊一声,几个刑警冲出咖啡店。那两个店员显然是吓到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估计还没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

五个人一起冲出来后,江明说:“你们四个,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追!我马上打电话给刑警队和公安局,请救支援,同时通知机场、高铁站、汽车站和高速路口的警察,让他们进行堵截,不准樊柯逃离理市!”

“是!”谭勇四人齐声回答,迅速散开,朝四个方向跑去。

妈的!把他堵在店里,居然都让这狡猾的家伙给溜了!谭勇充满懊悔,一边奔跑一边咒骂,同时反应过来,樊柯肯定从夏琪那儿看到过自己的照片!意识到不妙的他,便从卫生间逃逸了。可恶!我之前怎么忽略了这点呢?他自责地想道。

但是从樊柯逃逸这一点来看,他百分之百是有问题的!所以才做贼心虚,匆忙逃走,以免落到警察手中。推理和判断都是对的,这家伙就是始作俑者!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一定得抓住他!

心里这样想,脚力却明显跟不上了。才追了几百米,谭勇就累得气喘如牛,头昏眼花,他毕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体力不如往昔,明显是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他想开着警车追,但料想这身材高大的家伙不至于蠢到在大街上狂奔,要么躲进偏街小巷,要么就是进了建筑物或者车里,只有挨着每条小路和店铺进行搜寻才行。

正好旁边有一家出租自行车和电瓶车的店,谭勇亮出警察证,暂时征用了一辆电瓶车,骑着它沿街搜寻,询问路人和店主有没有看过照片中的人……几十分钟过去了,一无所获。

要是这样都让他跑了,我会后悔一辈子!谭勇愈发急躁起来,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落下来,上身的衣服被全部浸透了。

就在他快被自责和懊悔压垮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江明打来的。谭勇迅速接起电话,听到江明说:“老谭,抓到樊柯了!这家伙从咖啡店溜掉后,打了辆车,打算逃离理市。好在我知会了交警,在高速收费站把他拦截了下来。再晚个几分钟,他出了理市的地界,要抓到他就难了!”

谭勇长长地松了口气,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说道:“太好了!”

“我现在马上把他抓回刑警支队,你也回来吧。”

“好,我们立刻对樊柯展开审讯!”谭勇振奋地说道。

3

李斌和谭勇先后赶回刑警支队。江明见到他们后,说道:“我抓到樊柯后,立刻收缴了他的手机,以防他跟‘合作者’通风报信。但是因为我们抓到他,已经是几十分钟后了,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内,他已经跟‘那个人’通过话,或者发过信息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樊柯的手机上就会有跟‘那个人’通话或者发信息的记录!就算他删除了,我们也可以联系通讯服务商,让他们调出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如果发现其中某个号码正好是‘大家庭’中某个人的,几乎就锁定凶手是谁了!”谭勇激动地说道。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江明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去联系通讯服务商,你们审讯樊柯!”

“好的!”

谭勇和李斌走进刑警支队的审讯室,隔着一张桌子,坐在樊柯对面。樊柯仍然穿着咖啡店的员工服,口罩摘下来了,表情漠然、双眼无神,看上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惧怕。

谭勇询问:“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你吗?”

“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樊柯。”

“不是叫‘阿超’吗?”

“那是在咖啡店打工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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