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好,我立刻去找。”南芫急朝门口走去,却被颜薰儿唤住,“要未开封的,只有未开封的女儿红才能将这蛊引出。”
“未开封的!”南芫犯难了,“百年女儿红本就难寻,还要未开封的,那要去哪里找?”
颜薰儿拨弄兰花道,“记得,要在子时之前找来,否则……”随着话语的停顿,一片兰花瓣即顺着她的指缝跌落到了妆台上。
一直坐在榻沿的慕蔺站了起来,“我去找!”
“慕哥哥你上哪里去找未开封的?”南芫一把拉住直朝门口而去的慕蔺。
慕蔺面无血色,看着南芫,“芫儿,照顾好姝儿,我很快就回来。”说罢,推开南芫的手出了房门。
慕溲姝的屋居算得是不错,屋外是一片翠竹,四季留春,每逢风过时,更是竹声飒飒,悠悠荡耳。
而处在这样一处景中,心境虽得清雅,但却,孤冷难暖。
“其实,你不用百年女儿红也能解蛊对吗?”南芫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我解过百蛊,但从未听说有一蛊需要女儿红方能解。”
“你不是也没听过这蚀骨蛊。”颜薰儿也未回头,只是看着园里一盆落满枯叶的盆景。
南芫冷哼,存疑的看向颜薰儿,“其实先前溲姝姐姐去找过你对不对?她是不是向你求蛊了?”
颜薰儿转身睨着身后之人,唇角浅扬,“比起慕溲姝,你不是更应该关心慕蔺?”
先前,她听南芫提及过自己喜欢的人,但却未道明,此番来这慕府,如眼所见。
人虽然在喜欢的人面前会披上所为的伪装,不过那都是给予那被爱着的人所看,而作为旁观者,她眸清如镜,看得清晰得很。
南芫惊愕的盯着颜薰儿,不知是惊讶她怎么知道,还是被她直白的问而惊讶。唇角扬了个有些凉意的笑,望向幽幽竹林,却不避开,直道“可慕哥哥喜欢的是溲姝姐姐。”
颜薰儿没有惊讶,只是静静听着身旁的人继续叙说。
“我们三人自小是一起长大的,而溲姝姐姐比我大,所以不论我做什么,慕哥哥对我都是如妹妹般包容,但却对溲姝姐姐不一样,他会责怪她偷偷跑出门,会责怪她同我争吵,会责怪她不吃蔬果……”南芫轻笑着看向颜薰儿,“你不知道到,那时的我傻乐坏了,觉着我特别幸运。”
颜薰儿看了一眼在身旁苦笑的人,静听后续。
“直到有一天,我抱着阿爹给我买的蜂蜜糕去找慕哥哥时,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幸运只事我觉得。”南芫转身靠着窗户,眸光深邃却又平静,看着榻上的人,“那天,我带着蜂蜜糕来到慕家,慕哥哥同以往一样在这院落中习剑,我本想给他一个惊喜,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我以为他是发现了我,却不想,他发现的是那个在竹园中的另一个身影。”
南芫突然停住,朝着榻上的人走了过去,颜薰儿以为此番故事没了结尾,但那本是停了的人,又接着道,“比起睡着的溲姝姐姐,我想我这清醒的人更容易发觉吧?但他发觉的却不是我,我看着他抱起熟睡的溲姝姐姐,看着他眸中暗生的情愫,看着他在落下清浅一吻……而当时我也并不知道溲姝姐姐和慕哥哥不是亲兄妹,所以,我将此事告诉了慕伯母。”
南芫在榻沿坐了下来,握起慕溲姝只剩皮包骨的手,“而当我终于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再次来到慕家时,溲姝姐姐却成了这般……”
故事似是说尽,南芫的眼中腾升着未凝的水汽,似有悔,似有恨,似有怜,不过究竟那种情感覆盖最多,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而她,不过是名听客。且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听客,她亦将听默不语贯彻到底,故事诉尽,她即收耳。
不问,不言,是她留给她的尊重。
窗外风起,飒飒的竹声传进屋内,含尽凄凉。
颜薰儿朝门口看去时,门外的人亦看着她,那张冷凌入骨的脸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一字一言,但就是那一双无波无澜的眸子,却仿佛容着她的一生。
她亦微微扬笑。
慕蔺抱着一坛女儿红进院时,已经是酉时将近,原本清雅的竹园里,正围着一铺看客,为首的即是慕蔺的娘。
慕夫人秉着一惯女主人的威严,质问道“你就是那个蔺儿请来为姝儿治病的的大夫?”
大夫?
颜薰儿微微抬头将那锦衣华服的慕夫人看着,她听过很多人对她的称呼,有姑娘,楼主,再不济也是美人儿,却从未有人称她大夫,这个称呼听着道是新颖。
颜薰儿抬头的一瞬间,妇人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艳,而后站她身旁的丫鬟却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后,慕夫人的面色即由惊转冷,“你就是颜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