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顺着人流,找到小偷的时候,就是这阿旺了,他一看被人抓到了,竟然不是撒腿就跑,也不是大打出手,反而巧言令色地辩解了起来,“偷了姑娘的东西,是我错了。不过,俗话说得好,财不露白,姑娘带着这么大笔的银子,招摇过市,确实是不安全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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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银子是死的,姑娘拿着它,岂不是坐吃山空,若是能用银子赚银子,那可真是日进斗金,八辈子也花不完的富贵啊,银子流动起来,那才真真是铁打的富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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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薰儿听到这里,已经有了些兴趣,一个小偷小摸的贼子,也知道钱只有流转起来,才能创造更多财富的道理?“哦,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流动起来?怎么才能八辈子花不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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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旺这小子平日里最机灵不过了,在街面上混着,平日里听那些大掌柜小伙计念叨着生意经,就记下了些,他又最爱琢磨这些,因此说起来更是头头是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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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最简单的,您手上的银子找个信得过的商家,借给他们,什么都不用做,等着生息就是一条路子,好比买了母鸡等它下小鸡仔一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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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您觉得这个钱少,那盘间铺子,铺子本身就是家当,以后传给后世子孙都是一份生钱的饭碗。铺子里卖点日常用品、扯几块布头什么的,虽说赚不了大钱,但却是个细水长流的营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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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薰儿听了不由得点了点头,还挺有道理,从理财到小商店,都想到了。“那若是这些我都觉得不赚钱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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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旺贱兮兮地一笑,“姑娘,要说最赚钱的营生,那便是盐铁了,不过这些,咱们小老百姓可插不了手。另外么,最大的销金窟就是青楼和赌坊了。我听那些酸倒了牙的书生常说一句话,一刻值千金,这便是其中道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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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值千金可不是这么用的,没读过书就别瞎显摆。”颜薰儿不由得拿起手上的银票卷成筒,敲了敲阿旺的脑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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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旺抱着脑袋揉了揉,只笑嘻嘻地不说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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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楼么,确实是个好生意。只是该如何筹办,却需要再斟酌些,如何选址、如何找人等等。”颜薰儿确实有意开个青楼来,一来是也没什么事,她对这古代的风月有些好奇,另外一方面么,心里憋着一口气,一心要挤兑挤兑春江花月楼的生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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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还能借此查出是谁把自己卖到青楼的,不然心里都跟插着一根刺似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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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要是您不嫌弃,不若收了我给您跑腿,这城里城外几家青楼,楼里哪个姑娘最红,城内哪个老爷出手最大方,您问我,我保证说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阿旺打蛇随棍上,一看颜薰儿神色有些松动,立马开始讨好着毛遂自荐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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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薰儿倒是觉得青楼这门生意,还真得是阿旺这种街面上打过滚的人来才好操办,有些事情是得一个这样的人来处理,而且她看这阿旺倒是机灵的很,收了也不是不行,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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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你之前,我倒是想问问,你偷我的银子做什么?这小偷小摸的可不是什么好毛病,说的好了我自然收了你,说的不好,那咱们就衙门里串个门去吧。”颜薰儿对这倒不是那么介意,大概是因为她本身是个杀手,也不是什么正经职业,所以对这些下九流的行当也没什么看不上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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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旺搓了搓手,哭丧着脸说道,“我也不跟姑娘说什么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三岁小儿的鬼话来。实在是我这个长相,太过不招人喜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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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薰儿听到他说自己的长相时,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声,“你还真挺有自知之明的,确实是长得不招人喜欢。”阿旺长的贼眉鼠眼的,一双眼睛眼尾向下斜着,眉毛也耷拉着,脸色也是黑黄黑黄的,而且又矮又瘦,无端的就多了几分猥琐气质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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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旺听到颜薰儿的笑声,一张脸越发皱成了个菊花状,“想去铺子里做个伙计吧,人家只要那长得周正讨人喜欢的,我就是再会说,一句客人觉得不实在就辞了我。想着去做个苦力吧,人家看我长得又矮又小,就不愿意要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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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中又穷的叮当响,不管是开铺子还是种地,都是没那个资本,想混口饭吃,只能在这街上做些坑蒙拐骗的事情,间或偷点东西,可是我也是个有底线的人,从不偷不骗穷苦人家的,这不是今天看东家你穿的光鲜亮丽,一看就是满身的富贵气,想来也不在乎这点小钱,才大着胆子来找些饭钱。”说完,还冲着颜薰儿讨好地笑了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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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薰儿看他这副样子,打了个冷战,“你还是把你的笑收起来吧,越发的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了你了,不过跟着我干活,可要好好干才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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