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江晚晚的错觉，自从进入宫门后，裴晏川周身的气场似乎有些改变，慵懒地扯着唇角，气息却淡漠而疏离，泛着些许冷意。
有反派那味儿了。
江晚晚硬着头皮顶着一路上众人对自己的围观，脚趾在绣花鞋里尴尬地蜷成一团，不知自己到底是该庆幸不必走路好，还是该痛哭自己社会死亡的好。
步辇在大殿台阶下停住，裴晏川先一步从步辇上下来，对她伸出手。江晚晚极其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搭上去，同他一起一步步地迈上大理石台阶。
到这个时候，江晚晚还没有意识到不对。
等到进入大殿，从小到大一直是边缘人物的江晚晚感受一把什么叫万众瞩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与裴晏川的身上，整个大殿在两人进来时，静默下来。
裴晏川不觉有异，唇边含着笑意，带着江晚晚一步步越过众人，停于皇帝下首位置。
宫女面容惊惧慌张地请两人落座，随后落荒而逃，像是躲着什么灾病。江晚晚不喜她的态度，小脸板着，瞧上去倒也冷冰冰的颇有威慑力。
落座后，江晚晚的目光无意扫过身侧贵女，神色僵一瞬。等她环视一圈在场所有贵女，嘴角不可自抑地轻轻抽搐，无比懊悔。
她就不应该为显得低调所以选这么朴素的衣服！
周围的所有贵女都是花枝招展，各个像是孔雀开屏。
她活脱脱像是混进全皮肤四黑队伍里的原皮玩家，环视全场无论队友还是对家，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没氪金。
原本参加这么多人宴会就紧张的江晚晚此刻更加局促，她捏着自己的衣角，鸵鸟心态地不想抬头，眼不见为净。
不想，指尖却被人轻轻地碰一下。
裴晏川微微侧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晚晚不必紧张，裴夫人哪怕是穿粗布麻衣来，也不会有人敢多言一句。”
他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伴随着呼吸落在她的耳廓上，让江晚晚觉得脸颊发热心跳加速。
他说的是实话，裴晏川的身份摆在这，她今日便是穿着婢女的衣裳来，也只会有无数人违心地夸她穿得自然朴素，断无人敢多说一句。
她自我催眠自己今日就是个没有感情的花瓶装饰，绷着一口气坐正身体，目不斜视地看着对面尚无人落座的桌案，大脑开始放空。
吸引她回神的是门口处宾客倒吸一口冷气的惊叹声。
不用看，定是江疏渺出现。
女主出场自带惊呼和掌声，尤其是在宴会上亮相，一定会明艳动人艳绝四方。
侧目一看，果然是江疏渺穿着她赠予的那件华贵宫装，她气度斐然，多情的桃花眸子里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光是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之前没见过？”
“长安还有如此美艳的小姐吗？”
“嘘，小点声，她之前在宫门口才和清宁郡主吵过一次，你现在夸她，不要命了？”
江晚晚的耳朵准确地抓到关键词，看来又一个勤勤恳恳送经验的女配出现了。
思绪刚落，便听一跋扈女声道，“现在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来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