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与顺州交界之地有一处关隘名为绥城。
绥城乃是金人驻兵之地,其实原本只是一座小城,但是在北凉攻入顺州之后金人就向此处增兵,扼守住入燕通道。
屯驻此地的金兵总计四万,一万留守在绥城之中,还有三万至绥城东南方二三十里处的小绥山扎营,两处金兵成掎角之势,遥相呼应。
而在绥城正南方数十里之地就是北凉军大营,驻扎在此处的北凉军以两万五千左骑军和一万大凉龙骑为主力,辅之以一万步卒,依山势连营结寨,与金兵对峙。
两处的对峙之势已长达两月有余,北凉军大部分时间都紧闭寨门,拒不出战,只因尘岳下令坚守即可。而金兵由于完颜亮求战心切,时常前来挑衅叫阵,但几乎都被北凉军拒之门外。
北凉军的大帐之中,几位身披甲胄的将军正坐在其中,还有那么一道人影在帐中不停地晃悠着。
坐在主位之上的就是此地北凉军主帅,凉州将军薛天。还有三人分别是幽州将军王如松、大凉龙骑主帅钱子默、副帅肖尚文。
而在帐中走来走去的那道魁梧身影自然就是左骑军的主帅薛猛了。
薛天手捧着一卷兵策装模作样的看着,而另外三人则强忍住笑的看着这位左骑军的主帅。
晃悠了好一会儿的薛猛终于忍不住了,趴在薛天的面前说道:“薛大哥,天哥!我的薛将军!我求你了,就让我带点人出去和金蛮子过过招,就五千人!不,三千!就三千!我保证打的金兵屁滚尿流。”
“别做梦了。”薛天头也不抬的说道:“来的时候侯爷特地叮嘱,我们只需要在此地拖住金兵即可,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出战。军令不可违,别说三千人,三百人都不行,你要是手痒,就带一标游弩手出营,我不管你,爱打多久打多久。”
“哈哈。”王如松在一旁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番对话在这两个月里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薛猛的脸挤成了苦瓜色,一标游弩手不过五十人,带个五十人出去打仗有啥意思。
没一会薛猛又开始叽叽歪歪起来:
“天哥!你看那金狗,隔三差五就来营门前晃悠,着实让人心烦,就算是个苍蝇咱们也得把他赶走不是。”
“我不看。”
“天哥!你听听那骂声,金狗嚣张到没边了,真当我们北凉军怕他们不成,你让我出去收拾他们一顿,给你出出气。”
“我不听。”
任由薛猛使出浑身解数,说的口干舌燥,薛天都无动于衷,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薛猛一眼。
而王如松三人就在一旁看戏,心中暗自感叹北凉侯这分兵果然是有讲究的,也就只有薛天镇得住薛猛这性子,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受不了折磨让他出兵了。
反正王如松自认为是抵不住这般聒噪的。
薛天是谁,那可是和薛猛一起长大的兄长,薛猛那点小把戏他还不是一清二楚。
“钱子默,肖尚文。你们两别坐着啊,跟着我一起出去杀一圈,檀州那边打得不亦乐乎,我们只能在这坐冷板凳,大凉龙骑可是骑军主力,你们甘心吗?”薛猛见劝说不成,又准备拉上两个帮手。
毕竟自从入辽以来大凉龙骑和左骑军一样,没打什么大仗,想必也已经憋坏了。
“别别别薛将军。”钱子默说起来还是薛猛的老部下,但此刻却连连摆手,戏谑道:“侯爷跟您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您敢违背军令,咱两可没这个胆子。”
“正是正是。”肖尚文摇头晃脑的说道:“咱还指望着多打几仗呢,可不能因为违背军令而被砍了脑袋啊。薛将军你就自己去吧,我们两在后面给你擂鼓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