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您该不会是要……”
一向不屑于新政府为伍的大姐竟然主动想自己所要“和平大会”的邀请函,明楼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明镜则很是淡定地说道“放心,我还没有愚蠢到当着那么多汉奸鬼子的面,大闹会场的程度。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新政府打算搞什么花样罢了。我想,一张邀请函而已,&nbp;&nbp;总不至于让你太过为难吧?”
“这个……”
见明楼还有些犹豫,明镜便继续加码道“我知道你有顾虑,这很正常。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决定可不是我临时起意,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想听听吗?”
“愿闻其详。”
“自打你回到上海,坐上现在的位置,&nbp;&nbp;不少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还是很不服气,&nbp;&nbp;尤其是那个跟着李士群一块儿从中统那边转变过来的梁仲春,对吧?”
明楼听了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示意明镜继续说下去。
“不过鉴于你已然身居高位,又是周佛海身边的红人,所以除非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脑子瓦特了,否则就会想办法从你身边的人下手,而身为你大姐的我,不但是你的至亲胞姐,手上还有掌握着偌大的明家产业,所以无论你承认与否,我都已然无可避免地成为了他们的重点关照对象了,对么?”
“不错!正因如此,我才会让阿诚派人暗中保护您。”
“是啊,有人想拿我做文章,去放你的血,&nbp;&nbp;整整一个晚上我满脑子都是你下午那一番话,所以才做出了去参加‘和平大会’的决定。这一来呢,可以帮你在新政府,尤其是那个周佛海面前减轻压力,也算是对他们有个交代;二来呢,还能断了那些必有用心的家伙们的念想;这第三嘛,则是能够给我自己增加一层保护色,日后做起事来也免得到处受人掣肘了。至于那个梁仲春,只要你牢牢地攥住他的把柄,他就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其实明楼心里清楚得很,尽管明镜说了那么多,但最关键的一点却连提都没提,那就是一旦自己同意让她参加和平大会,那就相当于变相向她透露那些汉奸鬼子们在和平大会起见的具体行程安排了。
大姐,就是大姐!手段果然高明!
想到这,明楼便假装犹豫了一下,很是为难地说道“大姐,您这笔交易做的……真是让我很是为难啊!理性告诉我,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这笔交易我都没有理由拒绝,&nbp;&nbp;但是您毕竟是我的大姐,我总不能……总不能让您跟我一样每天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吧?”
说到激动之处,明楼差一点就把实话说了出来,但最终却还是连忙改了口。
不想明镜听了却只是微微一笑,“明楼,我十七岁接管明家,这么多年了,前有那汪家虎视眈眈,后又日本人垂涎三尺,除此之外还又不知道多少人躲在暗处觊觎着咱们明家的家业,等着看咱们的笑话,你可曾见我怕过什么?”
“没有。”
“那就是了,可是今天我跟你说句实话,这么多年了,恐怕即便是你也想象不到我身上担子究竟有多重,压力有多大,所以不必替我担心,死我都不怕,害怕那些个跳梁小丑吗?在我眼力,他们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听到这,明楼就知道明镜的心意已决,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也没办法改变了,于是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大姐!既如此,那我这就帮您准备车票。”
“车票?”此话一出,明镜便不由得一愣,“我要车票做什么?”
“自然是参加‘和平大会’啊!”明楼理所当然地说道,“所有的与会和随行人员都会在两个月后乘坐樱花号专列从上海出发去南京。”
这下明镜便更加意外了,“南京?可报纸上不是说‘和平大会’是在上海召开的吗?怎么突然改去南京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