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不同,面对阿诚的拒绝,明镜并没有强求,而是选择尊重他的意愿。
于是便只带着明楼,明台,以及阿强三个弟弟来到小祠堂,拜祭已故的明世宗亲。
众人依次跪拜,上香。
流程虽短,但却无比庄重。
祭祀完毕,明镜叫住了明楼,明楼则似乎看出了自己大姐的意思,于是便示意明台和李强两人先出去。
然而就在明台离开小祠堂,下意识地想要站在门口听听大哥和大姐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李强那警告意味满满的眼神。
“干什么?又想偷听是不是?我说你那点小聪明能不能用到正地方去啊?”
明台正要开口分辩,就看到李强先是看了一眼正在客厅里不停地打着电话的阿诚,随即便用手指了指明楼的书房。
如此明显的暗示,明台自然立刻就看懂了,于是便向李强比了一个“k”的手势之后,放轻了脚步,趁着阿诚不注意,蹑手蹑脚地溜进了明楼的书房。
直到这时,李强才大摇大摆地来到客厅。
阿诚依旧打着电话,“梁先生放心,即便军票暂行停用,香烟和糖也是政府专卖的。我跟你说,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很大,动动脑子……对啊……”
快步穿过客厅之后,李强便直奔厨房,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阿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诶!桂姨,罐头你别放在这,要放在专门的柜子里……桂姨,您怎么把它放这了?这是阿诚哥从国外带回来的酒,得放在专门的柜子里……哎呀,您弄这红豆干什么呀?午饭我都做好了……”
李强听了则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迈步走了进去,故意板着脸对阿香说道:“阿香,别这样!桂姨虽然在明家做过工,但那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再怎么也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你可要多花点耐心才行啊!”
“嗯,好的!我知道了,阿强哥。”
与此同时,桂姨也向李强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于是李强便一边跟着阿香一起帮着桂姨熟悉厨房,一边留意着书房那边的动静。
直到明台和阿诚两人一块儿从书房里出来,李强才暗自松了口气,随即便打发阿香带着桂姨出去买菜,自己则悄悄躲在暗处,偷听起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阿诚哥,我记得你在巴黎的时候好像交往过一个女朋友,那個姐姐很漂亮,叫……什么来着?”明台看着正在给书房门上锁的阿诚,突然开口问道。
“艾玛。”
“啊对对对,就是艾玛姐姐,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你们俩很般配。”
阿诚笑起来,脸上颇有几分自得。
然而就在这时,明台却突然话锋一转,“可是……既然你已经交往了一个那么好的女朋友,为什么不留在法国,反而跟着大哥回国来了呢?”明台不解地看着他,“难不成,你是为了什么比自己的恋人和自由更重要的事情,才毅然决然地选择回国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阿诚自然听出了明台的言外之意,然而却依旧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我大哥……到底是不是假意在帮新政府做事?”
“家里不准谈政治。”阿诚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可明台依旧还是不死心,“我就问问!到底是不是?”
然而话音未落,阿诚便直接把眼睛一瞪,“大年初一讨打是吧?”
“那阿诚哥你呢?你是不是……汉奸?”
阿诚则微微一愣,随即便一脸郑重地对明台说道:“大哥替谁做事,与我无关。我只知道,自己在替大哥做事。满意了?”
“阿诚哥,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
“我怎么了?”阿诚反问道。
“我听说,伱最近一直在悄悄调查你的身世,为此没少跟日本人接触,你可千万别被他们给骗了,着了他们的道啊!”明台犹豫了许久,才忍不住说道。
“你听谁说的?”阿诚虎着脸问道,紧接着便又自问自答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阿强少爷,咱们这个家里,没有人比他更爱嚼别人的舌根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
“真的吗?”明台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其实,好坏在不同人的眼里,是不一样的,对他有利就是好,对他没利就是坏,但是对你有利的事情,可能对我没利,用辩证法来说就是……”
“好好好……我真服了你了,不愧是从小跟大哥一块儿长大的,连学究气都跟他一样!”阿诚终于耗尽了明台最后的一丝耐心,让他很是不耐烦地说道。
正说着,明楼的声音便猛然响了起来,“你们两个,站在门口干什么?”
此话一出,两人立刻循声望去,就看到明楼从楼上走了下来。
“说什么呢?”
明台则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抢在阿诚之前开口说道:“大哥,我在跟阿诚哥讨论哲学问题。”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研究哲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