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然眉目舒和,柔声说:“林公子在嫣然心中就是侠士。”
林燕芝听着这名字有点耳熟,突然想起皇后前几日说过会召太子表妹进宫……
不﹑不会吧?!
“敢问姑娘可是盛京苏家苏丞相之女?”
“正是。”
得到答案的林燕芝,当下有点哭笑不得。
我救了你,你爸却撮着别人给我一顿板子。
这也就算了,现在你要是和太子上司看不对眼,你姑妈就要我去吊横梁,以死谢罪。
这﹑这叫什么事?
林燕芝小声慨叹了起来:“现在反倒要你救我一命了。”
苏嫣然听到却不解,但还是说:“林公子尽管说,只要能帮得上林公子。”
正想说没事的她,琢磨了下说:“不知苏小姐可有意太子殿下?”
苏嫣然黯然,小声道:“我不知……”
“苏小姐如若不知亦暂无意中人,那便请小姐先依皇后娘娘的意思与太子接触,过后小姐若不中意,我定另寻辨法。”
“林公子为何得知?又为何如此?”
“因为我是现任的谏命使,太子的言官。”
苏嫣然听完,神色一呆。
姑母刚跟她说过不必忧心,会有从旁相助之人。
那人竟然是他!
不,当朝的太子言官,林燕芝林大人那可是——
女子。
她仔细地打量起林燕芝,过了好半会,才勉强扯出个笑容:“原来如此。”
林燕芝见她突然没了精神似的便挽起了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苏小姐不要有压力,太子殿下人挺好的。”察觉到她的身子僵了下,眨了眨眼,收回了手,“啊,苏小姐别紧张,我并不是男子,小姐唤我燕芝即可。”
苏嫣然垂下眼眸,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认真地看向她:“当今的太子言官乃朝中唯一的女子一事全盛京无人不知,刚不过是家中姐妹甚少有如此亲昵之姿,一时不习惯,既然我与燕芝有缘,燕芝若不嫌弃,今日我俩就结为闺中密友,以姐妹相称,如何?”
随即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方帕子,殷切地看向她。
林燕芝看着那绣着梅花的锦帕,心想:哦豁,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手帕之交?!
这苏嫣然既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又是太子亲娘的侄女,那与她走近应该是可以的,加上皇后都发话了,这小姐妹若真成了她未来的老板娘,那她以后只要仍在宫中一日,不说横着走,总能小小的作威作福吧——
可以!太可以了!
只是她左摸摸右探探也找不到一条手帕出来,不好意思地刮了刮鼻子,讪笑说:“我今日换了身衣服,身上忘了带帕子,待我今晚回去便亲手绣一条给嫣然姐姐。”
苏嫣然见林燕芝这逗趣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心中甚是欢喜:“无妨,不急。”见她脖上细汗犹在,便拿起手中帕子仔细的给她擦着,“我回去也重新绣一条给燕芝,待我绣好,燕芝来我府中一聚,如何?”
在这世界,除了桃杏,第一次有别的女子如此细心待她,对于在原世界里从未有过姐妹的林燕芝来说,心里很是受用,她笑咧了嘴说:“我自然是想的,只是回头我得先向殿下请示,得他批准。”
苏嫣然眸中光彩一暗:“是我忘了燕芝有职在身,看来,要是想常常见到燕芝一面,那我必须入得了这东宫了。”
林燕芝忙拉起她的手:“此事不可随便说,嫣然姐姐,这是你人生大事之一,总得和殿下先处处,再按自己的意愿而行。”
苏嫣然垂下了眼眸,淡淡地说:“很多事情女子并不能随己愿,尤其婚姻一事,我父亲,姑母早已下了主意……”她抬眸看向林燕芝,“不过,燕芝如此破格的想法很好,我会尽量如你所说按本心而行。”
突然,不远处一男子声音渐渐靠近:“林大人难得玩忽职守,居然在这和美……”男子看了眼苏嫣然的面容,“和别的女子调笑,信不信我去跟大哥告状?”
他又打开了手中扇子,挡住了他和林燕芝的脸,俯耳悄声说:“若燕芝给我一盘土豆片,我可以考虑不去告状。”
林燕芝按下他执扇的手,离了几步,拱手说:“二皇子想吃只管明言,下官定当奉上,以谢日前二皇子在殿上的维护之举。”转头又对苏嫣然笑说:“回头也给嫣然姐姐弄一盘带回去,只是此零嘴容易上火,一次不能多吃。”
秦天安瞥了眼苏嫣然说:“哦?嫣然?想必这位就是苏丞相之女苏嫣然,林大人果然有容人之量,前些日子苏丞相才煽着风让你挨了十板,现在你却对她嫣然姐姐的叫得欢。”
苏嫣然一听,不知所措了起来,倒不是在意二皇子那明显的不善,而是她不知道父亲竟如此待燕芝。
林燕芝见苏嫣然急着欲言又止,便先开了口:“苏丞相是苏丞相,你是你。再说,我要是知道有人带我中意的女婿去……啊……哎,反正我定也会把那人揍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说完还握拳对空挥了两下。
苏嫣然顿时噗嗤一笑。
秦天安则挑眉用扇骨轻敲了下林燕芝的脑袋。
她刚挥拳的方向正正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