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泽默不做声地盯着程东。
“殿下?”
“程东,你最近让本宫愈来愈难以理解了,这个时候,喝什么甲鱼汤?”
程东心中嘀咕:上次大晚上连喝三碗的是谁?
见程东一动不动,秦天泽只好提醒道:“去拿碗醒酒汤来。”
“奴才这就去。”
秦天泽转身帮林燕芝掖好被子,拿了本书准备坐在床边时,她突然又弹了起身。
“燕芝?”
林燕芝眼神迷茫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一边走下床一边说:“嗯?这位大哥,麻烦让一让,我要去尿尿。”
“尿尿?燕芝,什么是……尿?!”秦天泽瞬间瞪大了眼,深吸了一口气,拉住了她,“我、我带你去。”
“不用你带。”林燕芝甩开他,然后很得意地说,“我知道!就在那——”手往角落处一指,然后就跑过去蹲了下来。
秦天泽慌张大喊:“程东——!”喊完才想起他被自己吩咐去拿汤了。
他又连忙按住了要撩开裙摆的林燕芝:“燕芝,乖,我去拿东西给你尿……出恭,你、你忍一忍。”
哼哼唧唧的林燕芝扁着嘴,点了点头。
很快,秦天泽便拿了个半臂长的花瓶回来:“燕芝,给。”
林燕芝拿着那花瓶,两指圈住那瓶颈不满道:“这马桶这么小,怎么坐?”
“坐?坐、坐……我再去找。”
于是,他又跑去了外间,扫视了一遍,把画全拿了出来,将画缸搬到了她面前:“燕芝,这个可行?”
林燕芝高兴得鼓起掌来:“这才是马桶嘛!”说完就起身坐了上去。
见此,耳根渐红的他,立马背过身去:“那燕芝你先用。”说完就跑出去外间,拿了些宣纸。
然而,下一刻,林燕芝就摇摇晃晃地跟着出来了。
“燕芝?你不用了?”秦天泽问道。
她摇了摇头:“不想上了,我得先把计划案修好,不然就又要被人念叨死了。”
她走了过去,坐在桌前,疑惑道:“我电脑呢?”接着就把桌上的东西都翻了开来,翻到那些画卷时,她打开后,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歪头指着那画里的人,“这个人和我好像。”
她又把画拿起放到自己的脸庞边,一脸傻笑地说:“你看!这个人是不是跟我很像?”她又打开了另一幅画,“还有这个!也跟我好像!”
秦天泽深深地凝望着林燕芝,眼里全是柔情,他走到她的身旁,一幅幅打开,指着跟她说:“这就是你,燕芝,这是扎着马步的你﹑这是累极睡在椅上的你﹑这是吃到好吃一脸满足的你,这是喝汤皱得跟包子似的你。”看到这,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接着又拿起一卷,“这是……”才刚打开到三份之一处,他就匆匆把它卷了回去,耳根的红,蔓延到脸上,神色不太自然。
一时间,突然都安静了下来,他紧张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林燕芝,见她只是半垂着眼,头一点一点的似要睡着,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没看到。
这时,程东回来放下了两盅汤后就去门外,准备站岗去了。
他偷偷打着呵欠关门时,转身看见了卫千城大步流星的向这边走来,他拱手道:“卫世子,您这是记不得路了?奴才这就带您回去休息。”
“程公公,我姐可是在这?我刚去清君苑,那丫头说她不在。”卫千城眼神幽暗,语气说不上好。
“不要——我不要——你走开!”
然而,未等他回话,屋里便传来了林燕芝的声音。
程东偷瞄了一下眼前的卫千城,那瞬间,似乎都能看到他身后“噌”的一下子释放出来的怒火。
程东勉强的维持着笑容道:“世子,这……殿下他们在闹着玩呢,您看……”
“让开!”
“世子,你不可擅……”
未等程东提醒完,怒不可遏的卫千城就一脚把门给踹,飞奔入内。
“就算你是太子,你也不可以——”
突然,卫千城停了下来,和秦天泽四目懵然地对看着。
秦天泽把手中撒了一大半的醒酒汤搁在了桌上:“我不可以什么?而且,你为何如此气冲冲地擅自闯了进来?”
“千城以为,殿下要强迫我姐行……那种事。”
最后那三个说得极其含糊,可秦天泽还是听见了也听得明白,这下,怒火中烧的人就换成了他:“你!荒谬!本宫岂是那种人?!”
待他稍稍平缓下来后,拂去身上的汤汁,道:“这次看你护姐心切,本宫不予追究,你退下吧。”
但卫千城不退反进:“千城敢问殿下,当真无那个意图,那为何把她带到您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