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祁佑回屋听到两个庶弟过来时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难得他们今年居然记得。”
华如初拧了帕子递给他,“珍妹很高兴。”
“这是头一次有人费心给她过生辰,自然高兴。”
“往年娘在家也不会有什么表示吗?”
“这个你可以问问祁珍。”擦了脸,自己去拧了帕子晾到一边,祁佑牵着她到一边坐下,“有没有好点?”
愣了愣,华如初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别开脸,不那么自在的道:“好些了,我们出去吧,祁珍亲自去忙了,说要做一道菜给你吃。”
“恩。”
三个人的生辰宴在大家族中可以算得上是寒碜。
可三人都不这么觉得。
食不言的规矩依然保持得很好,可气氛却极好,祁珍从头至尾嘴角都是上翘的。
忍不住贪心的想,要是每年生辰都能和哥哥嫂嫂一起过就好了。
饭后,华如初把装着一对蝴蝶饰的盒子放到祁珍手里,“我和你哥哥送你的生辰礼物。”
看她想拒绝,华如初摇头,“长者赐,不可辞,哥哥嫂嫂给的东西你只管收着就是。”
看到哥哥微微点头,祁珍才忐忑的收下,软软的道:“那个手把镜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华如初只是笑,把话题带了开去,夜幕降临时祁珍才起身告辞。
“哥哥,你送送我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祁佑看她一眼,起身。
祁珍冲华如初做了个鬼脸,“嫂嫂,哥哥借我一会啊!”
“快走快走。再不走不借了。”
“嘻嘻嘻,明天我再来找嫂嫂。”
直到进了祁珍的院子,祁佑才停下脚步,看向妹妹,“有话要说?”
“恩,小翠,去门外守着。”
“是。”
扫了眼院子,祁佑皱眉,“你身边的人呢?”
祁珍咬了咬唇。“阿凤在养伤,其他几个丫头都被娘卖了,只有小翠还在,娘说要找牙婆子重新买几个,还没来得及就被太子妃召走了。”
祁佑心头火起。这还是祁府的嫡小姐,她的亲生女儿,怎么就能这么狠?
也是,当初能眼都不眨把他送离身边,对女儿狠一点又算什么。
闭了闭眼,祁佑道:“进屋说。”
祁珍亲自去沏了茶,低着头摆弄着茶杯。道:“哥哥,我很喜欢嫂嫂,我不想让她伤心。”
祁佑抬眼看她,“谁会让她伤心?”
“哥……”祁珍眼里有泪。面色慌张,“娘已经有意见了,说嫂嫂没有大家气度,善嫉。自打她进门你就再没有去过姨娘屋里,还说再过一阵嫂嫂要是还没有消息。就要把身边的大丫头送你屋里,我本来打算当作没听到的,可是,嫂嫂对我这么好,我……我……”
短时间内是一定不会有孩子的,祁佑低下头,嘴角讥诮的勾起。
那么理所当然的干涉他的生活,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这两天如初有没有教你什么?”
“哥,你怎么还有时间想这个……”祁珍急得不顾仪态的大喊,哥哥既然专宠嫂嫂,不是应该很着紧吗?
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也管不了,回答我的问题。”
祁珍嘴巴动了动,满脸不甘,却只能退让,“嫂嫂教得不多,但是很有用。”
“那你就用心学。”淡淡的看了妹妹一眼,祁佑起身,对幼妹,他也愿意费舌多说上几句。
“我不想问娘为什么要卖了你的丫头,你快及笄了,就在这几天婚事会议定,不要到出嫁时身边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到了夫家被欺负了连个报信的都没有,学学你嫂嫂,看她是怎么调.教下人的,你身边的丫头只要有云书的一半都够让你少吃许多苦头。”
目送着哥哥走远,祁珍站在那里半天动弹不得,嫂嫂是不是知道从小就侍候她的人她都没有保住,所以才会和她说那些话?
是啊,要是自己的人都保不住,何谈忠心?
又有谁会向一个连保全她们的能力都没有的人奉上忠诚?
娘,您天天教我算计。
却还没有嫂嫂的几句话来得让人开窍。
别人都道嫂嫂太过软弱,又好说话,拿捏不住人。
可谁又真正从她那里占了大便宜?
让哥哥连妾室的屋子都不进了,这算是软弱?
这样的软弱,她也愿意学学。
“小姐,起风了,您赶紧回屋吧。”
循声看向小翠,祁珍莫名笑了笑,进了屋。
她会学会的。
祁佑一进院子便吩咐人落了锁。
直直往树下的人走去。
每天饭后在那里坐一坐已经是他们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