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维华等忙回了一句,并这才灰熘熘地离开了这里。
而在这些文臣们都走后,天启才这次看向张贵道:“这辽东李氏果然根基不简单。”
张贵直接问道:“陛下的意思是,就真的要不处死他李如桢,甚至不以谋反罪处置了?”
张贵问后心想:“这自己国公府不是白被威胁了?要知道,这李如桢一开始可是打算灭自己族的,自己岂能让这样的势力存在!既然彼此已经撕开脸,那就只能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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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道:“你可以再说说你的看法。”
张贵想了想干脆把袖中的一沓信拿了出来:“陛下的意思,臣明白。无非是担心辽东李氏的根基真的太大,而贸然处置,真会坏了朝廷的根基。可陛下,您可以看看这些信,您看了就知道朝廷的根基根本不是这些利益勾结的权贵豪绅,而是他们!”
天启接过信来,便豁然看见第一封就是崔之浚留的遗书。
“奴婢崔之浚在九泉之下给皇爷磕头,奉国舅爷之命,遗书于皇爷,皇爷恕罪,奴婢本为李氏私人,而素来与李氏颇有来往,犯了内宦交结外臣之忌!然奴婢后来才知道,皇爷是好皇上,因为有皇上,才让奴婢父母弟弟竟然都活了下来,如今还分得了田地,更好的是,皇爷还承认了奴婢父母弟弟拥有这些被西林书院分得的田地!”
“奴婢也知道,皇爷这样是为了大明中兴。但如今,还是有人要夺走这一切,坏皇爷的大业,这里面就有李三爷!”
“奴婢不能因为承过他的私情,就弃皇恩大义于不顾,所以奴婢甘愿为皇爷赴死!只愿皇爷早日能成就大业,如果有一日免了辽饷就好,因为奴婢当年就是因为辽饷加征,家里交不起钱,才不得不卖掉奴婢的。”
接着,天启又看起了第二封。
“臣神枢营训导员封伯彦今日奉命加入敢死队,抬棺材炸海州城,而照例留下遗书。听闻,海州之所以难打,是因为辽东祖大寿资敌所致,而竟海州之敌得到粮食补充。故臣今日遗书不着平生所愿,马革裹尸本就是军人最好的归宿,只弹劾辽地将门祖大寿等通敌卖国,使臣等枉送性命,亦使大伙只当陛下有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宁损自己亲兵,也不剪灭卧榻养寇之贼!如此下去,近卫军必因而对陛下离心离德,请陛下早灭此敌!”
“自陛下于西山设武备学堂,使臣一寒门士子可以为国出征后,臣就早日盼望能有大明重复汉唐辉煌一天,然如今,辽地不平,臣恐陛下大业难成也!”
……
在天启完后,张贵着道:“陛下,崔之浚和封伯彦这些人,皆是这次李如桢发动政变时阵亡之人,其中崔之浚是因为透露李如桢行踪而为李如桢所杀,而封伯彦是在海州血战后侥幸活下来被升调到神枢营任把总的近卫军官校,后被李如桢于近卫军中的旧党所杀,也算是为朝廷而亡。”
说着,张贵就又道:“臣早就想把这些人曾经所留遗书给陛下,而使陛下知道,何为朝廷根基?以及真正心向朝廷,甚至愿意为朝廷付出自己性命的人,是哪些人?以及他们想看到的是什么!”
“朕不能负他们!”
天启长叹一口气,说了一句,随即泪如雨下。
忽然,天启又神色严肃起来,厉声喝道:“传旨!即刻将李如桢处以极刑!其门生故旧与九族之人,皆处死!再有劝阻者,以同谋者论,皆磔之!”
“陛下圣明!”
张贵拱手,心里松了一口气。
而天启则继续又看起这些遗书来,此时通过这些遗书的字里行间里,他彷佛才更加深刻的发现,原来会有这么多人,在为他的大明付出,在为他牺牲自己,且也竟然比他恳切的希望大明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