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成江咬着牙,压着嗓子沉重道,“成文大哥,我们这些人死了就死了,可总得让族里的孩子活下去,我壮族才得以延续下去,要不然等杨勤海杀上来,以他的心狠手辣程度,怕是会做出惨绝人寰的事情来,堡主就是前车之鉴,我们不得不早做准备,将孩子送出去。”
“送出去?”
潘成文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时,脸上愁眉苦脸,浮现出绝望之色,黯然神伤道,“送出去,可我们又能将他们送往哪里?”
“再往南,翻越丛林,穿过北仓河便是交趾,可如果送往交趾,语言不通,怕是生死难料,往北是南夷州,可前些日子,杨勤海这叛徒杀害数百南夷州百姓,同时还将南夷知州射伤,我们将孩子送下去,怕也造化难测…”
潘成江长叹一声,垂头丧气道,“可…事到如今,我们已无计可施,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族内的孩子们送出去,但求得一线生机,也好过就这样坐以待毙强。”
潘成文仰天长叹,“苍天啊!难道真的要亡我们壮族人吗?”
生死攸关时刻,潘成文感慨之际,终于下定决心道,“成江,你立马去准备,去将族内小孩和妇女,偷偷送出土家堡,送往上思县…哪里或许有一线生机,但求南夷知州,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不然我壮族,真的生死难料…”
“是,我这就去…”
正当潘成江离去之际,一道尖叫声传了进来,“报…成文统领,好消息,土家…杨勤海那狗日撤军了,我们…我们得救了。”
“什么?”
潘成文和潘成江两人同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向来人,潘成江反应过来,直接抓住来人的肩膀,边使劲摇边追问道,“兴业,你…刚刚…你刚刚说什么,杨勤海撤军了?”
来人是潘兴业,二十不到的少年,在族内担任护卫。
激动时刻,潘成江浑然不知,他双手抓住潘兴业的肩膀用了多少力,使得后者连连吸冷气,忍不住乍舌道,“成江叔疼…”
此话一出,潘成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紧紧抓在他的肩膀上,“哦!兴业,都怪成江叔,一时间没注意。”
松开手,轻拍两下潘兴业的肩膀,迫不及待道,“兴业小子,你…你快告诉成江叔,杨勤海…杨勤海那叛徒,真的带着大军走了?”
潘成文目不转睛地看着潘兴业,可以明显看出,他也在等待潘兴业的回答。
潘兴业咽了咽口水,看向两人道,“成文统领,成江叔,千真万确,杨勤海已经带着土家军队撤退了,而且撤得非常之快,就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小声嘀咕了一句,“跑的那么快,难不成圣堡出事了?”
再三确认无误,潘成文和潘成江两人不约而同如释重负,重重呼了一口浊气,潘成文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撤退得好,撤退的好,管他出了什么事,最好…最好有人将圣堡给偷袭了,这样我们才有机会!”
在壮族生死存亡之际,听到杨勤海撤军的消息,可谓是可喜可贺,转眼间,潘成文脸上重新露出经久未见的笑容,所谓喜形于色。
可以看出,这一刻,他是由衷的高兴。